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理解什么是生命的意义。
年轻时(20-25),我也问过自己活着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活着,感觉人生来就是等死,一切有什么意义呢?然而我为什么我没有自杀,就这样苟且的活着呢?是因为我懦弱吗?
我说不清楚,只是清楚地知道我死了就会辜负生我养我的父母,我还有一部分义务要去完成,我还不到死的时候。从这样意义上来说我活着有那么一点点意义。当然了,还有一种可笑的原因,那就是我年轻时追问自己这个问题,只不过认为自己应该对哲学持有兴趣(和“为赋新词强说愁“有异曲同工之妙),哲学的终极问题不就是问问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吗?说到底我问自己这个问题有很大的“假惺惺”的做派,若我真的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生命没有意义)生无可恋,说不定我真的会纠结生还是死这样的重大的人生话题。
直到今天我阅读了列夫·托尔斯泰的《忏悔录》,这个问题的答案使哲学分成了或悲观或乐观哲学流派。这里暂且不说这些流派,我感兴趣的是托尔斯泰是如何对待这个问题的,在五十岁之前,他认为自己活的很“快乐”,41岁完成了他第一部里程碑著作《战争与和平》,49岁完成第二部里程碑巨著《安娜·卡列尼娜》,这些作品使他名声大振,陀思妥耶夫斯基说大师空前绝后的艺术大师,但是五十岁时,他爆发了一场思想危机,“生命有什么意义”这个问题真正地困扰了他,数次想到自杀,他最后在“精神错乱”和理智回归的交错中写下了这本揭示生命意义的《忏悔录》。
他生活很潇洒,五十岁时早已功成名就,有体面的作家身份(比果戈里、普希金、莎士比亚、莫里哀都有名)和高昂的稿费,有美好的家庭和巨额财产(自己的农村包括田园千倾和数百匹马),有机会有能力做这世界上所有的想做的任何事情。可能功成名就后人都会有这种感觉——孤独,他开始考虑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经过自然科学和思辨科学进行严密地论证后,他开始绝望,他的生命忽然就悬空了,感觉随时要覆灭了,他想到了死亡。
但他隐约觉得会有答案,生命可能会有超越死亡的永恒意义而不仅仅是罪恶和荒诞,因为这并不是小儿科的问题,世界演化了千百万年,如果生命没有任何吸引力,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人日日夜夜地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他读了苏格拉底、叔本华、所罗门、释迦摩尼这些大智者对生命意义的领悟,发现自己和他们对生的描述是一致的,遗憾的是只有相同的问题而没有不同的回答,还是摆脱生命,了脱生死,你看最后还是得去死,他陷入希望过后的进一步绝望。
他认为自己实在懦弱,为什么没有勇气自杀呢?究其原因,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思想有错误,哪些地方不对劲呢?他从头捋了捋思绪,“整个人类,成千上万的人仍在忙于生计,却不曾怀疑过生命的意义”,他觉得生命虚空,可整个人类却仍旧活着,并且赋予生活的意义,这是矛盾的根源吗?是的,正是人类自带的属性——一种“生存意识”,把他从绝境中救了出来。他意识到尽管关于生命虚空的的结论的逻辑被伟大思想家(苏格拉底等)所证实了,但仍有不妥的地方,是提问方式还是推论过程?他个人通过推理得出的“生命毫无意义”的结论,并不能代表全人类对待生命的看法。他生活的圈子其实很狭隘,都是由学者、富人和闲人组成的,他把这个圈子当成了全人类,所以生命的意义要从所有人类身上去发现,而不是知识分子和有钱人。看来提问方式这个起点就出错了。
通过思考,他发现两个圈子有一个交叉点,那就是对理智和非理智的认知范围不一样,理智让人承认生活毫无意义,非理智(信仰)给人生活的驱动力,于是他开始准备去接受一种信仰,最先的接触的自然就是东正教,然而东正教教义并不能让他满足,这些不能让他免除对贫穷、苦难和死亡的恐惧,反而告诉人们活着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淫欲,看来此信仰非彼信仰。此信仰不过是享乐主义在生活中的自我安慰活着某种娱乐罢了。
所有信仰的本质就是,它赋予了生命一种死亡也带不走的意义。
向正确的人寻找信仰。他和劳动者生活了两年,然后爱上了他们,他明白了劳动着的生活便是生命永恒意义的真理。要抛弃生活中的享乐,去劳动,去接受,去忍耐,心生怜悯。
为了得到生命的真谛,首先应该活得光明磊落、踏踏实实,然后理性地理解生命。要理解生命的意义,就不应该去理解小部分人的特例,也不是去理解他们这类不劳而获的寄生虫,而应该去理解最普通的劳动人民的生命,是这些人用劳动创造了生活,赋予了生命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