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回来了,坐着长长的列车。你在每一个月台四处张望也看不到他。
你说你回来了,回到从前的住处。你在每一个窗口用力呼吸也嗅不到他。
——你写给我的信
你说什么都没有变,阳光依旧懒散的打在窗子上,就像雨滴一样,砸在上面“砰砰”地响。
你种的吊兰长大了许多,从高高的书柜上轻轻垂下来,依旧充满生长的张力。
轻轻转一个圈,就可以在尘土飞扬中跳舞,透过阳光,舞姿映在墙上。
天蓝色的墙壁上似乎有两个人的影子忽远忽近着,最后他们重叠起来跳出墙面,静静躺在你的脚下,藏在影子里。
墙上挂着的油画,在一个暴风雨夜,被击碎玻璃的雨水晕染,那颜色就像是钟乳石。但依旧安详的趴在墙上死守着阵地不动。
站在窗前依旧可以看到远方的山。偶尔现出一片烟雾缭绕,像一个遗世独立的飘然仙子。
阴天的时候,黑暗依旧按照阳台-厨房-客厅-卧室的次序依次铺开,步伐碎乱却沉稳有力。最后最后,当整个城市,包括这个屋子被乌云笼罩,阴暗又悄悄溜进每个人的心里。
你说厨房的桌子上还依稀可见一支水莲的影子,即使如今已经枯萎到看不出花的形迹。
冰箱依旧走走停停,保鲜着被人遗忘的食物,好像还保留着价值。打开冰箱,就能清晰地从迎面而来的冷空气中捕捉到浓烈的糜烂味道。毕竟什么环境都不能阻止腐朽。
卧室依旧弥散着淡淡香草味道,即使它几不可闻。你说这很矛盾。只能说这种味道从未想过要离去,所以它一直奋勇守城保住最后的精魂。
相框里面已经没有了照片,镜子里,你已经看不清那个人是不是你。
走出卧室,还能听到关门时生锈的铃铛发出的声响,一种清脆中的闷哼。原来连它也难逃时光荏苒传来的沧桑病。
楼下的车站依旧站在那里,不言不语,陪着一个个陌生人,送走一个个陌生人。只是现在换了新装。你说你依旧习惯性的在等转角突然跑出一个身影或者在公车上寻着一个温润的笑容。
公园中央粗大的柳树下,依旧有几个老人用背在上面撞着,据说这样做对身体很有利。
山脚的林荫小道铺上了红色的路面,每走一步都多了一份神秘和孤独。耳边听着的是公园里不断回荡的《一直很安静》。那个一直很安静地唱着《一直很安静》的阿桑,此刻会不会就站在山顶,望着天,准备跳下去。
在哪里都被光温柔地包裹着,就像进入了一种幻境,进入了另一个维度。你说你感到从未有过的满足。一切都包围着你,温暖又熟悉,好像一直就没有存在他的位置,也许现在的你们被时光隔开,每一束光都扩散成一块坚不可摧的透明玻璃,让你和他无法靠近。所以即使你原路返回,坐上回到过去的列车穿越无数交错的隧道,也不行。
你找的他根本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