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隐私与真实
历史知识导读:
【导读1】历史记载:每个朝代都有自己的特种机构,汉代有“诏狱”和“大谁何”,三国时有“校事”,唐代有“丽竟门”和“不良人”,五代有“侍卫司狱”,宋代有“诏狱”和“内军巡院”,明代有“检校”和“警衣卫”。
【导读2】历史记载:“检校”的职责是“专主察听在京大小衙门官吏不公不法,及风闻之事,无不奉闻”,最为厉害的权力在于“风闻之事”。朱元璋曾评价检校部门的几个头头,说到:“有这几个人在,譬如人家养了恶犬,人见人怕”。
【导读3】历史记载:洪武十五年,朱元璋将侦查处刑之权交于武官,特设机构“锦衣卫”(前身为拱卫司,原先属于直属保镖性质的部门),主要职责为巡察缉捕,警衣卫的两大恶政就是诏狱和廷杖,完全可以越过大明律法。
【导读4】历史记载:朱元璋不但有一个特务网,派专人侦查一切场所,一切官民,他自己也喜欢亲自巡察侦探,例如罗复仁为弘文馆学士,朴实正直,外号老实罗。一天,忽然动了念头,要亲自调查老实罗是否真的老实,出其不意跑到罗家,见老实罗正亲自粉刷墙壁,家徒四壁,破破烂烂,见皇帝来,赶紧叫女人搬出个小凳子请皇帝坐下。
【导读5】历史记载:洪武二十年,下令将以后一切案件交还朝廷法司处理,内外刑狱公事不再经由锦衣卫处理。
竭力获取别人的隐私,是我们众生一种永远根本无法治愈的病。
我们总是在努力张望,甚至努力打听别人的私生活,并且不惜捕风捉影,道听途说,只为获得自我心灵上的一丝快感。听到别人不幸时,总会流露出一丝假装善意的怜悯,内心深处却依然有一丝窃喜的杂夹。
听到别人的幸福时,内心从未有过一种真正的喜悦,更多的也是嫉妒,甚至伴随着一种五味杂成的忿恨与不甘,或许连最基本善意的祝福都没有,或者少之又少。
最为诡异的是,我们特别在意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特别想听听别人在背后如何评价自己?有没有议论自己的是是非非?有没有私下做一些对自己名声不利的事情?这是芸芸众生都会做,也是正在做的事情。
像我现在这种身居高位的人,还得再花精力去调查:有没有人在背后做与我不利的事情?有没有结成团伙筹划着谋权篡位的阴谋?有没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地耍我。
窥探,自然就成了获取的最佳途径,因为正面没有人会告诉你真实。
长辈乃至一些书上,都会一直教育我们逢人不交心,见面三分话,就是要藏,藏,藏,藏话,藏事,藏心,藏住自己。谁露谁傻。
连教育都告诉我们不要轻易相别人,敢问谁会再去信人,人心是对人心的,你心很假,谁又会真心对你?你假、我假、大家一起假,没有最假,只有更假。
扪心自问一下,我们为何不敢以真示人?
是不敢?还是不愿?
谁都知道,在我们自己内心最最深处,一定有属于自己最最真实的一点东西,深藏于此,无关分享。
如果这点真实是干净、美丽、无暇的良善,不愿拿出来示人,只是因为怕她会在污浊的尘世间,变得落尽灰尘,伤痕累累,甚至体无完肤。
如果这点真实是自私的欲望与所谓的“肮脏”,那么一定更会加倍保护至死,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未必可以勇敢面对,敢于拿出来,接受世俗标准的审判与践踏。
只是因为世俗的标准,总是教导我们要崇尚美德与高尚,从不会接受肮脏与欲望。
什么是美德与高尚?什么才是肮脏与欲望?
谁对谁错?谁真谁假?谁虚伪谁真实?
美德与高尚,是否会被打扮?
肮脏与欲望,是否会被深藏?
深藏与打扮是否会合而为一?让真实的良善,再也不敢轻易出现,因为真实不会打扮,更没有任何的自我防护能力。
隐私究竟是什么?因为有了隐私才会防备,还是因为有了防备才产生了隐私?
防备了谁?隐了什么私?
防备的那条守卫线,是在人与人之前,还是在自己的口与心之间。
隐藏的那点私货是要藏在自己的心底,还是别人的口里?不可告人,是不可以告诉所有人,还是只是不可以告诉一些人?
问题的根源,还是在我们总想以自己的美好无暇展示于人,无论是真美还是假美。我们每个人的心中美好的期望都是:人世间都要是美的,你美,我美,他也美,所以我们才会藏住自己的肮脏,甚至眼中都以无法容忍与允许别人的不干不净。尽管我们深知自己的不完美,深知自己的伪装,却依然保持儒雅地接受别人的艳抹浓妆。无意也不敢去破坏这种和谐般的美好。
不敢正视自己的肮脏,却又见不得别人的真实欲望,这就是隐藏的必要。
真实,或许是人世间最为难得的奢求,真实面对自己的不完美,真实面对别人的不完美,真的好难。
我创建锦衣卫,就是为了治疗我自己心中的这个病,我想知道谁会背后骂我?谁是表里不一?有没有人在私下图谋不轨?
我内心讨厌别人的不真实,讨厌别人的欺骗。
锦衣卫的利弊我内心深知,长此以往,其弊一定大于其利,这种制度会加剧大家之间更大的不信任感,让人人自危求保,让人人很难再敢于真实,只会让大家更加努力钻营隐藏的技巧。信任的基础一旦破裂,猜疑便会乌云密布。
信任是相互的,真实总是展现给信任的人。
越是没有真实,人越有窥探的欲望。一有窥探,便丧失信任,没有信任,何来真实?
一个恶意相扣的连环,必须解开其中的一环,才能让其良性循环。
我在我离开之前,一定要废除这个恶意的制度,我不能让其生根发芽,,否则将来后患无穷。
我们需求的究竟是被所谓的美德掩饰下的真实,还是真实本身就是一种美德,无需掩饰。
只是不必美丽,或许她本身就不美丽。
因为别人都说我丑陋。
讨厌那些用来欺骗我的谎言,而且还是那么的冠冕堂皇。
<本章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