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啊等啊等啊
一年,两年。第三年了。她一直等啊等啊等啊。不停地等。
刚开始是等他挽留。等他说一句,别走,留下来。
两年前她问他,我们,还要不要在一起?他回答,我也不知道。于是她走了,删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删了所有和他有关的人的联系方式。
那是她二十几年来最撕心裂肺的日子。吃不下饭,睡不了觉。乍听见他的名字,看见他的消息就会突然间鼻子酸楚泪如泉涌。她时常藏在角落里,想起那些和他一起走过的路,一起吃过的餐厅,一起听过的歌。一边想一边笑一边哭。多么美,多么残忍。
她宁愿自己失忆,因为即使她删除了他所有联系方式,可他的电话号码,那十一个数字,却早已在她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一不小心就被她输到了拨号键盘上。越想忘记就记得越发清楚。她偶尔也控制不住会播出那个号码,听另一端传出他熟悉的声音后又挂掉,蹲在地上抱着肩膀失声痛哭。
然后她开始等他回头。固执的她,始终觉得他会回头的。骄傲的她,宁愿失去,不愿被动的主动。
那时他在中国的北方,她逃到了南方。她的新增联系人里偶尔会有他的出现,只需要备注一个外号,一个表情,或一个标点。只要看见他熟悉的头像,熟悉的网名,她立刻四肢瘫软呼吸困难。仿佛只要与他有关的,都怀有无限柔情。
这么些年,他在她的通讯录里来来回回周而复始。拉黑了重加,加了重拉黑。他们也会像朋友那样聊天。问对方过得可好。也会谈起从前,点点滴滴多么美好。
她的日记本里,满满写的全是他。想他的句子,想他的诗铺满了桌面。当断则断的她,只有在这件事上,犹豫不决,纠结矛盾,一拖再拖。
后来她听说,他有了另一个她,还有很多很多的他。除了偶尔念起从前,他过得风生水起波澜壮阔。那偶尔发来的问候,不算什么。那些没等到的东西,也永远不会回来。
是时候了。是时候了。
她想,如果他终究不能成为自己的铠甲,那也绝对不能让他成为自己的软肋。
你等不起我,我也等不到你。
但愿他和她之间,从此只剩回忆。
互不相扰。
张爱玲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