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困惑的她
那天晚上,美和的姐姐与几位小青年的一脚踹门,打碎了美和初恋的春梦,同时也逼着阿平离开了直巷村。阿平他脸皮最厚也禁不住村里的人对他的冷讽热嘲,他也不可能再与美和深化关系了。本来高平也从无有在农村生根开花的想法,惟有暂离直巷村,远离美和,才可能把这小小的风波平息下来。
他通过关系进了镇上的粮管所当了征粮工人,吃住全部在粮库内,他也明白自己也应该自食其力的吧!高平对这几年的农村生活也有些悔意,他这么糊里糊涂的过了,过分不加克制自己行为的举止己成了人们的笑柄,如果与乡村的姑娘弄假成真,这后果也难以想象。因此,他也难得再回直巷村去。
美和狠自已的姐姐,她还是有着追求自己幸福的遐想,她不顾美凤再三的阻拦,几次去金家坝粮库寻找阿平,她想努力一下,想宽慰宽慰高平的心,但她从未能看到高平的踪迹,高平已警觉的迴避她了,年轻的美和还是不懂爱情中渗透着文化是多么的崎岖和难以理解。
美和的初恋也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这一次的失败也让美和长大了不少。
美和这一次的打击所受的痛苦,外人很难理解。虽然由于她在对待情爱上还是留有底线,并未受到很大的伤害,但是毕竟是初恋啊!这初恋的美,这初恋的感觉让她深萌其心。可是,这一切都结束了,美和感觉自已只剩下冰冷的回忆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美和一直在梦和醒之间徘徊,她会时不时的想起他。初恋啊,总是最令人难忘的。
玉华还是最关心这位妹妹,一直在问询她的故事,当她得知美和并没有付出多少时,还连连地夸奖她,赞扬美和守得住底线,是个聪慧的女孩。这也让美和宽心了许多。
村里的乡邻可不是有文化的知青,世俗的眼光和粗鲁的指责还是让美和感到不太自在,这也难怪,不明原由的乡邻是会假惺惺地维护这传统的世俗观念的。人们在很长的时间里,一直把这让人感到兴奋和荒唐的故事,作为饭后闲聊的话题,更有些无事生非的闲人还会编造各种版本的他们相恋情节并四处散布,这巨大的流言霏语的压力,叫年轻的美和有口难辩,这也更加让美和有远离这是非之地的想法。
美和想离开这个家,可是她走得了吗?半傻的母亲,待嫁的姐姐,求学的弟弟。姐姐马上就要出嫁了,家庭的重担马上就要担在她的肩上了。更何况,世界虽这么大,她可到哪里去可以容身呢。
美和在失恋的痛苦中慢慢的恢复着,她感觉她什么地方也去不成,离开了生她养她的直巷村她没法生存。
直巷村这个大村落,美和家也许是最为贫困的家了。老母亲半劳半休,好得还可操理点家务,家中唯一的男孩总要让他识几个字,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是小学毕业也很快了。姐姐的心思也不放在家里,美和感觉自己有数不清的烦恼。
美和有点变了,原来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变得沉默了,似乎一直爽朗的笑声也消失了,她把所有的欢乐都埋在了心底,日出而劳,日落而归的劳作让她感受着一种解脱,料理家务,养猪种菜成了她的乐趣,傍人对她的一切笑话也随着美和的沉默而慢慢的烟消云散了。
日出日落,花开花谢。队里的小姐妹都一个个地出嫁了,翠花嫁到邻村,玉珠嫁到对岸,她们都嫁给了好人家,她们有自己的房屋,都有自己感到不差的另一半,更有着喜欢小辈的公公婆婆。每次小姐妹出嫁,美和总会陪伴着她们,做她们的伴娘,她看着她们走进了新建的新房,看着她们迎着喜庆的锣鼓和震天的高升,在各位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迈向了她们新的生活。
美和从心里十分羡慕着小姐妹们有着新的生活,她们顺应着祖训,早早攀亲,到时结婚,自立门户,一个个沿着农村传统的生活轨迹而生活。但是美和她还是拒绝着一个个来讨亲的人家,也不管人家是好是坏,小伙子是何形象。
直巷村的人还是最看不懂这位有点野的姑娘,她到底要干什么呢?她为什么不用出嫁的办法来逃避这贫苦的家庭呢?
美和她还是想离开这里,她不想被困在这贫穷的家,她不愿平平淡淡的嫁人。她想趁着姐姐还未出嫁的机会是否能冲出直巷,去寻找自已感兴趣的生活。
终于这一天机会来了,公社正在各大队挑选去“东太湖农场”劳动的男女壮劳力,美和报名了,她愿意去那里长期劳动,她愿意离开这个家。
东太湖农场的招工,让美和离开了家,离开了直巷村,也是她人生转折的一次绝佳的机会。从此也开始了她的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