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蝴蝶在心底飞

高敏儿就读的大学在一个很大的海滨城市,间或有弱弱的海风吹来,倒是也没有令人皱眉的海腥味。这个城市的动物园和海底世界在全国有相当的知名度,高敏儿抽空自己去了一趟,观瞻了一番,心里生出无限感慨:

原来白天鹅真的很美,不染一丝尘污,无论是在水中憩息还是在湖面展翅高飞,都足以夺人眼球。许多人对着白天鹅拍照,高敏儿也未能免俗,她喜欢白天鹅飞翔的姿势,那么美妙,好像天地都等待着那挥动翅膀的瞬间,尤其那自水面而起的凌空一击。白天鹅们是群居的,没有人类的孤芳自赏,只有感人的守望相助。所以,丑小鸭变成白天鹅才会夺得了人们无限的赞美吧。

那天,恰好正碰到动物园里举办的蝴蝶节。蝴蝶是高敏儿的最爱,高敏儿算是大饱眼福了,流连于各种蝴蝶造型,忘返于各种绝世珍奇。高敏儿忽然明白梁祝为何要幻化成蝶,庄生为何梦蝶了。原来,每个人的感情世界里都有一只蝴蝶在心底轻拍翅膀,欲飞还休。飞起来的是自由和向往,降落下的是生活和现实。

至于,海底世界,高敏儿更是叹为观止,合在拥挤的人群中,驻足于各个水域、各个水系的生物物种,原来鱼儿是如此缤纷异彩,又是如此自由自在;连有毒的水母,也是透着各色诱人的光彩,大自然的神奇,令无数人赞叹不已;庞然大物鲨鱼一跳一跃,海底世界为之变色;还有动物界的绅士,企鹅,摇摇摆摆,不急不慢,悠然自得,很令高敏儿开眼界;活了千年的海龟一动一静间,海底世界为之动容,也使人浮想联翩。

高敏儿首先想到了《功夫熊猫》中的化桃花仙逝而去的乌龟大侠,那句经典语句:人总想逃避自己的命运,没想到却与命运不期而遇。高敏儿觉得应该再补上一句,然后与命运正面交锋,结果落荒而逃。想到这,高敏儿心里一怔,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逃来逃去,无非是领教命运的千般无常,万般无奈。

回宿舍后,高敏儿就买了一个小鱼缸,养了几条鱼,每天精心地喂养。左悠楠嘲笑高敏儿,别人都学韩国人养绿植,养小盆栽,养“肉肉”,就高敏儿独辟蹊径,非要跟人不一样。高敏儿回敬到:“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其实,高敏儿还想养蝴蝶,还上网查了查,知道有人专门为婚庆养蝴蝶,知道需要地方,高敏儿只有作罢了。不过,她想或许她结婚时,或许会放飞好多蝴蝶吧?可是,首先要先收集空运过来,高敏儿又觉得残忍。不如算了,以后找个满是蝴蝶的地方,旅途看看就好了,还是不要打扰那些美丽的生物了吧?就让她心底的蝴蝶自由自在地飞吧!

又到周末,左悠楠想看电影,本来只想约云飞扬,可是又怕拒绝,就招呼了在外面的了高敏儿。没想到云飞扬也同意了,左悠楠一高兴忘了通知高敏儿别来啦。等高敏儿到了电影院,高敏儿不解为何这个聚会里没请唐天宇,左悠楠只好搪塞说唐天宇太张扬,为了吸引别人眼球,说话没轻没重。

没想到,唐天宇打来电话也想约高敏儿看电影。好吧,为了不当电灯泡,就四人一起,看电影又无所谓,高敏儿通知了唐天宇地点和时间。当大家在电影院聚齐,云飞扬有一瞬间很是诧异,看了高敏儿一眼,不过那种表情稍纵即逝。唐天宇一看四人都在倒是也觉得无妨,高敏儿也懒得说破。

左悠楠悄悄问高敏儿怎么回事,高敏儿笑了笑,说是这个时段大家都想看电影,拜托左悠楠别瞎联想更别瞎掺和。左悠楠和高敏儿坐中间,云飞扬和唐天宇坐两边。唐天宇对云飞扬说两两一对很自然啊,云飞扬却未吱声。左悠楠悄悄笑了,感觉都是天意。高敏儿心里翻白眼,有人往脸上贴金的本领确实无人能敌,自负的可以啊,不就一场电影,居然还有这么样的番外。不过,这次她没有动怒。

看电影需要安静,不错的片子,很感人,高敏儿不由哭了,黑暗中眼泪大滴地落下,她悄悄向左悠楠靠了靠,不想让唐天宇发觉,可是被云飞扬发觉了,看来她的头是不能靠在左悠楠的肩上了。是唐天宇递给她了纸巾,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戏如人生,为何是一个关于相忘于心怅惘于情的爱情主题。拥有时,难道人生就得所累,为所役?触不到时,就像她这般纠结入网,如困兽般挣扎。说是缘定三生,为何她只能隔岸看花?自己周围这些熟悉与不熟悉的人,有缘分相遇,却无缘分相知,而她,甚至连相遇的缘分都盼不到?而相识的又不是她内心中意的,只剩那个心底的蝴蝶独自飞舞……

看着别人的幸福,有多少次高敏儿叹惋过自己未曾拥有?高敏儿只怪自己心思太过错综复杂,所以天下之大,白云苍狗过兮,无人能知。还是擦干眼泪吧,有时一己片刻的快乐,就能劈开封闭城堡的一方天地,抑或还能别有洞天,即使只是一云一光,即使只是一只孤独起舞的蝴蝶,各人各有各的路

所以,出了电影院,高敏儿又没心没肺地笑着,好像刚才内心的斑斓壮阔根本未曾起伏过……云飞扬和唐天宇一直走的很慢,留在后面,不知说些什么。善于粉饰人生,估计将是高敏儿的常态吧?高敏儿所谓的活的真实不过是不虚荣罢了,内心蝴蝶如何飞舞如何盘旋就无人得知、也无从得知了,她这棵树只能往高长吧!

路上左悠楠对高敏儿说,“你也真是的,既然哭了,干脆就靠到唐天宇的肩膀上嘛!哪个男生能拒绝梨花带雨的女生啊?”

“我只是偶尔善感偶尔脆弱一下,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有意为之?”高敏儿对左悠楠的建议很反感,高敏儿绝对不会利用自己的眼泪去打动男生的心,她渴望的是自然而然。

“就当我是马后炮吧?怎么教你,你都不肯学。就算对方对你有好感,你也得稍微给个回应吧?这样下去,你是没救了。”左悠楠对高敏儿的不开窍实在无奈。

“别光说我,刚才那么感人的电影,你怎么就没利用一下啊?云飞扬不是在你身边吗?”高敏儿觉得左悠楠也是个光说不练空把式。

“唉,本人泪腺不够发达,想要掉几点泪,比登天还难!老天给了你这个优势,可是你却不肯用。高敏儿,你是不是长了个榆木脑袋?平时也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刻就不灵光呢?”左悠楠指着高敏儿脑袋大发感慨。

一回到宿舍,高敏儿的手机就响了,是唐天宇的短信:“你如此真实,又如次善感,说起话来,熠熠生辉,和我认识的人都不一样,可能真是差异性吧,我想我是喜欢你了。今天正式向你提交申请,你愿意接受吗?”

她傻了,对方的爱情来得太突然,只是因为不一样,可是唐天宇根本无法令她心动,在高敏儿眼里,唐天宇就是叶子淇的大学版,无非是个简单、乐天的大男孩,内在少了些她所欣赏的东西。虽然,她第一次觉得唐天宇和左悠楠一样,没有她所讨厌的圆滑、虚伪和世故,和唐天宇在一起很轻松很开心,能交这个异性朋友,也是不错的。

怎么办?肯定不能告诉左悠楠,她乐见所成,巴不得高敏儿和唐天宇赶紧开始,立刻进入情侣模式。想了想,在感情上从来不轻易给人希望的高敏儿试探性地回复到:“我这个人不轻易喜欢一个人,甚至被别人喜欢也是一种心理负担。若你选择我们只做简单的朋友,倒是可以。”

那边安静了一会,也发来了短信,“哈哈,我这个人很爱胡说的,如果是正式申请,我会当面给你说的,不要当真哦。你的眼泪确实让我无措了,但是一个分不清虚幻和现实的人,和我就是两个世界。”

就这样,唐天宇,淡出了她的世界。原来,有些人是不能承受被拒绝的。看来,做不成情人也没法做朋友的人,大有人在。这点,与她是一致的,只不过她是不会和异性相处,如果她对对方没感觉,她就不会继续来往,免得浪费彼此的时间,就像当初对叶子淇。

而这是第一次,拒绝一个人后她有点心里不忍,或许只是因为她第一次和一个男生有了这么多交集吧?唐天宇心底也有蝴蝶吧?只是刚飞起来就匆匆落下了。她断定,唐天宇是不会和云飞扬聊这些情场失利的。所以,再见到云飞扬也不必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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