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听得窗外滴滴嗒嗒的,雨打"芭蕉"的韵律。凉爽了一大截的夏,加上周末,加上慵懒、赖床的姿势,足够凑他个惬意人生的仪式感?
却没那么简单,除了雨,似乎还另有异样?未知自哪个角落爬行出一个怪怪的念头,蛇一样的无声却惊悚。
对,是这条被称作孤独的蛇,是出洞觅食来了么?那么,冒着雨淋,就来咬噬我的心好了。原本,潮潮的心思,软体的情绪,就是它的前身,就是一片热带雨林下的无足长虫,无缘无故的,被她喜,被她忧。
本该,幸有人间花花绿绿的相伴,但,孤独似个跟屁虫,人类舍得舍,却舍不弃的另一半?
照常理,人生是为追求幸福、追求快乐而来的。没有谁开口就是:只喜欢阴郁忧怨。
却忧怨、悲伤,岂是因你的不喜欢就能销声匿迹,或者落荒而逃的么?除过忧伤、悲情,还要有孤独、寂寞、惆怅,这些"坏"的情绪,就总是七寸小花蛇一般,出没,不请自来,动不动噬你的心。
记得读过一篇闲文:不要怠慢了你的孤独。
怠慢?似乎孤独还有它的几分价值呢。是被请来的客?友?远房的亲戚么?
呵,不妨来看一下名人是怎么调侃戏弄于孤独的。
"孤独这两个字拆开来看,有孩童,有瓜果,有小犬,有蚊蝇,足以撑起一个盛夏傍晚间的巷子口,人情味十足。稚儿擎瓜柳棚下,细犬逐蝶窄巷中,人间繁华多笑语,惟我空余两鬓风。孩童水果猫狗飞蝇当然热闹,可都和你无关,这就叫孤独。”(林语堂)
原来,孤独就是日常,就是家常,就是常客,就是生活中的生命里的喜怒哀乐。是清高的女人?嘚嘚嘚的步下台阶,回到俗念,又不甘的眼神。唉,人生命定的庸常,心可以清高,肉身又如何清高得起。终是半神半兽的孤独里行走,了事。
真的,就这么简单么?这个来自于心性的怪脾气,抽象,特立独行的家伙。
她要了什么,又腻了什么,她望见了什么,又拒绝了什么。液体的心性?气体的灵性?却固体的生命。
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云几片,浮生半日。所谓,眼底的心思,心底的诗句,句里的忧怨,莫不是孤独之身的外化?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李后主的忧怨,几千年里心底的春水,可曾断流过?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纳兰性德的悲情,春去秋来,岂又是一柄画扇,摇落?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李商隐的惘然,岁月经年,别是依旧纠缠的无端锦瑟?
以及,大漠孤烟直,海上生明月,云深不知处,万径人踪灭。
呵,原谅我不可理喻的"糟蹋“这些唐句。被雨淋着的眼眸,是孤独,是隐痛,是轻轻一叹,是无足爬行的,草灰蛇线。
又似乎,所有形式的欢场、亢奋、成功,都不过是人类不愿承认孤独,而佯装的小小仪式感?
今天,却被雨淋着了,露了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