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汪曾祺的《不如聊天乘凉喝茶去》,书中全是零零碎碎的絮絮叨叨,文极短,惜字如金。
也有所想。
汪曾祺本就擅长短片散文创作,在结构上不去苦心经营,及其个人化的细小碎屑题材,平淡质朴,如家长里短般娓娓道来。
这样的字容易看,不需费心思去感悟其中有多么奥妙的感悟,一堆一堆的字归拢过来,看着看着总会回想起,他说的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不知不觉会将自己的记忆贴入其中。
//雷公屎//
看到这三个字,是不是感觉有点仙风道骨又带点凡尘气息,不知所然的同时又被勾起了好奇心。
雷公屎是在打雷下雨后才会有的一种藻类植物,别名也叫“葛仙米”、“雷公菌”、“天仙菜”,看起来像是木耳,所以也叫地木耳。
小时候,大人们都说是雷公打雷时屙的屎,所以叫“雷公屎”。
雨后山间石头上极多,每次都是提着一个桶,混着雨水的“雷公屎”有点黏黏的,开始还会觉得有点恶心。
但这东西非常嫩,可以像早春的椿炒鸡蛋,也可以开一例汤,味道超脱于酸甜苦辣,独占一个鲜。
这“雷公屎”只存在于乡野山村,规划再好的城市也没有它的容身之所。
//枸杞//
在以前的老房子后面有几株枸杞,矮矮的,总长不高。听说是爷爷种下的,在八九十年代,似乎只要自己能种出来,就不会去买。
爷爷是骨科老中医,种点枸杞可能是用来入药的,估计长出来的枸杞还不够泡茶,也就放任自流了。
稀稀拉拉的几颗鲜红色的小果子,大概有糯米粒大小,我也分不清这长的算不算标志,摘下来就吃,也没什么味道,里面迸出的果酱太少了,几乎就感觉不到,也不摘了。
没味道之后,就不再惦记它的鲜艳了,后来老房子拆了,那几株枸杞树,也就成了锄头下的亡魂。
//苹果树//
南方好像很少见到有苹果树,可能和南橘北枳一样,即使苹果树到了南方也不结果子。
知道家附近确有一株苹果树,那时我也有七八九岁,主树干也就我的小臂粗细,在我印象中,它总是挂着绿叶子。
树本就不高,所以我早就做好了打算,只要一结出了苹果我就摘了它,所以我常在那仰望。
我尤其喜欢吃青苹果,也不记得苹果树是什么时候开的花,只是看见它开花就知道它应该要长出苹果来了,毕竟开花和结果两个词挨的这么近。
可我总还是没有等到长苹果的时候,每年都带着期待看着它开花。
直到一次有个大人说这苹果树没有老婆,不会结果了。我不明白,树难道还要娶老婆吗?不是开花就会结果吗?
大了一点才知道,原来这苹果树只有一株,不能授粉。
但我还是喜欢吃青苹果,带着脆脆的清香,和一种求而不得的仰望。
不远处还有棵梨树,野生的,开出花很好看。
都说梨花像雪,其实苹果花才像雪。雪是厚重的,不是透明的。梨花像什么呢?——梨花的瓣子是月亮做的。
//“叫花子”//
叫花子是地方俚语,学名叫苍耳,汪曾祺管它叫“万把钩”,叫花子很多路边田埂都有。小学时总会在路边摘几个让它们自己粘在一起,在学校里这就是一个招人嫌的武器。
看到人了就拿一个往人身上丢,一般丢裤子上,等着他坐下就会“哎哟”了。更让人讨嫌的是直接揉到女孩子的头发里,这会让对方拨弄好一阵。等弄出来之后,不用说,肯定是一场追逐打闹。
还有一种“叫花子”,非常小,不像苍耳那样个大,有些地方叫“臭芝麻”。只要路过就会粘满裤腿,不仅处理起来麻烦,还满是臭味。
很多时候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尤其是身上穿的是一条棉裤的时候。回到家里少不了一顿好打,之后只能由家长来处理了。
//钓青蛙//
夏天炎热的太阳很少能阻挡少年出去玩的脚步,钓青蛙是只要一个人喊一声,就会有一伙人迎合的活动。
那时上学了,已经知道青蛙是益虫,也知道青蛙是一道好菜。
一根竹竿,不要太长,不要鱼线,有根麻绳就好了,再用一根铁丝圈一个蛇皮袋,这是标准配置。
头顶着太阳,感受着青春的炙热。
循着蛙声下饵,饵就是一坨棉花,放到有青蛙叫的地方。手里的棍子掂两下,在原地跳动着的棉花,就是青蛙眼里最美味和致命的食物。
有时候钓青蛙的饵还可以用小青蛙的腿,大青蛙是会吃小青蛙的,这个在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但我总不怎么擅长钓青蛙,很多时候钓的不多,拿回家还不够一碗菜,于是又放进自家田里,在当时看来,这就是在给自家地里杀虫。
交换思想是double.
心水痕 微信公众號:xinshuihen
阿呆——我想把文字变成蚊子
离开我也还有生命力
我的气味指引所有饱食我血液的它们
即使路过天堂,也还尊我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