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四年的冬天母亲的三妹病倒了,她去医院伺候她。我和父亲两人在家,父亲每日起的很早,睡得也早。那时电视里每天十点多会演两集吴奇隆的萧十一郎。那年月,家里只能收到旗里的一个台,且电视也还是十七寸的黑白机。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缘节,对这部剧简直已是痴迷不已。但知父亲劳累,也不敢提及。父亲知道我想看,便对我说咱先睡,等到了差不多时间你再打开来看。我便每日钻在被窝里数着时间,到后来,我不用凭借任何参照便可在那时那刻嗖的一声爬起下地开电视上炕一气呵成,从未误掉一点内容。有时父亲在此时也还未睡着,便会陪我一起看。有时他睡着了,我便将音量拧至最低,然后披上一件外套坐在小板凳上。炉子里的碳这时多已着完,冻得浑身发抖,却也不敢稍有动弹。每日早晨醒来时父亲都是坐在早已生旺的炉子前烤着我的贴身衣裤,而炉膛里总会有一个烤的金黄酥脆的馒头等着我。父亲不善言辞,见我醒了便把衣服递给我“快穿吧”。父亲也不会做饭,母亲走了差不多两个多月,我便吃了差不多两个多月的挂面。父亲煮面放的油很少,加点盐,加点花椒面儿,再加点酱油,一顿饭便成了。什么味道是记不清了,只记得面汤的颜色很好看,说深不深,说浅却也不浅。而我每顿都吃的很香,狼吞虎咽的,直是一生中最好吃的面了。
后来母亲回来了,伙食便大为改善。母亲虽不是巧妇,却是一个特别能干的女人。她做饭不会很多花样,但不论做什么都特别的地道。然而我却再也没有吃到过父亲那拙手煮出的一碗清香。母亲后来说父亲让我在那段时间里受了致,人都瘦了。但我却觉得,那是和父亲相处的最温馨融洽的一段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