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著名的《黄金时代》,还是这本《三十而立》,我一直抱着看故事的心态来看王小波的书。男主角永远是那个身高近两米的王二,他愤世嫉俗,永远半真不假。而他的故事也满是离经叛道却引人入胜的情节。
最近改进自己的读书方法,开始精读细读,重温《三十而立》,嗅到了不少人生哲理的味道。
王二三十几岁,在大学里面做副教授,兼任实验室室长,娶了媳妇,却说“其实我不喜欢现在的角色,一点儿也不喜欢。”
王二相信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他的本性是离经叛道的,他思考一切,质疑一切。在他看来,“他既然存在,就不能装作不存在。人都是为了要表演,失去了自己的存在。”
但是,面对校长的器重、师生的偏见、父亲的不认可,他妥协了。他只得去过那种他一直认为及其虚伪的生活方式。他开始强迫自己做个正经人,他要像他爸那样,走正路、争头名。他前所未有的用心刷学校厕所,极度卖力的讲课,整不听话的学生。
事情的再次转折在于教工老姚的住院。王二亲眼得见老姚生病后被塞入太平间改造的急诊室,被诸多濒死之人围绕,气味之难闻、声音之龌龊令人震惊。想到自己这样违心地争名夺利,只是为了挣得死后塞入直肠的那块棉花。他决定,若要死,宁愿选择一种血淋淋的光荣;若要死,宁愿趁着还有一口气,自己把棉花塞好,然后静待死亡。
这世界有两种生活方式,一种是追求功利,走正路、争头名,挣取死后塞入直肠的那块棉花;另一种是真诚直率,做事情无目的、不表演,一切只为自己喜欢。
这两种生活方式无关对错,因人而异。关键是你是否失去了自己的存在。
小波是一个崇尚自由主义的骑士、吟游诗人,生性自由洒脱。若背离本心,仅仅为了获得别人的认可,而尽力违心地表演,束缚于僵化的体制中,小波不再是小波,你不再是你。
有人说,在这个世界中,若想确保自己存在,未免太过于理想主义了。眺望着远方的田野,最终还是要回到眼前的诸多苟且中去。当然,在这个社会中,大部分人都只是一条小船,不得不被时代的浪潮推着走。高不可攀的房价也好,不断上涨的物价也好,越来越激烈的职场竞争也好,无限膨胀的物质欲望也好,逐渐变大的年龄数字也好,让人难以应付,心力交瘁。很多不得不做的事情,不得不面对的人,不得不拼命挣取得以安身立命的金钱,让我们活成了另一个人。
很多人一天天老下去,只按着生活的规律过日子:上班下班,吃饭排粪,一切按时间表进行。然而我内心真诚的期许自己在受制于这些不堪之外,内心能保有一点小小的光芒,它提醒着我,我现在忍受的这一切,我现在努力着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接近那光芒,都是为了能够真正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每次看到那些特立独行的人,我都会很感动、很佩服。有人辞掉安稳的工作,自己创业;有人边打工边旅行;甚至看到很胖的人白天在路上跑步,我的内心都会有触动。他们内心没有假想的观众,他们的心中不仅有微光,还有明亮的灯塔。他们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指摘,真诚地做着自己。
人生短暂,每个人只能活一世。我不断反省自己,我有太多思想包袱,总是想要让别人满意,怕说错话于是闭口不言,怕冷场于是拼命找话题,想了太多太多,却终究丢失了自己。我的喜欢,我的厌恶,我的优点与缺点,都是我自己啊,喜欢就去追求,讨厌就离它远远的,为何不能真诚地做一切事情,快乐地做我自己呢。
小波说,我要爱,要生活,把眼前的一世当做一百世一样。
潇洒姐说,活时尽兴,去无所羁。
愿我们在这红尘俗世的烦扰中,依然能够心怀星辰大海,并坚定地走向它们,真正存在于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