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情分被分隔在大洋彼岸--《长恨歌》领读(十一)

各位亲爱的书友好:
今天我们的共读目标是王安忆《长恨歌》的第三部第二章。
《长恨歌》共读时间:6月1日-6月15日

今日共读:
薇薇与王琦瑶的亲情于淡薄之外因和小林结婚的事显出了光彩,但最终母女情分还是以薇薇去了美国而结束了。

5 舞会

舞会.jpg

舞会上,那安静地坐在一隅,很甘于寂寞的女人,就是王琦瑶。她守着一堆衣服和包,脸上带着些宽容的微笑,看着舞场中的人群,似乎是在说:你们都跳错了,但也无妨。

舞会上像王琦瑶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心底是快乐的,这快乐不是像年轻人那样如水漫流,而是在渠道里流淌,不事张扬却后劲很足的样子。相形之下,年轻人那快乐就只能叫做疯狂。

舞会上的拉丁舞真是了不起,它有穿越时间隧道的能力,无论是旧,是老,是落拓,是沧桑,有了它垫底,就都化腐朽为神奇,变成了高尚。

有一回,张永红的新男友小沈邀请王琦瑶去参加他朋友的一个舞会,说是请她教大家跳舞。小沈这朋友,竟是住在爱丽丝公寓,也是底层,不过是隔了两个门牌。她想她竟回到了爱丽丝,但爱丽丝却是另一个爱丽丝,她王琦瑶也是另一个王琦瑶了。

在很少几个人的心里,王琦瑶就是其中一个。那是一点想念罢了,哪经得住这么大肆张扬的折腾,一折腾就折腾散了。她想:这就是爱丽丝的夜晚吗?

6 旅游

旅游.jpg

小林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之后,为表示庆贺,王琦瑶拿出钱让小林带薇薇去杭州玩几日,小林也邀请王琦瑶一同去旅游。

在内心里,小林要说是将王琦瑶当未来的岳母,还不如说是当朋友。王琦瑶也至少是将他当半个朋友看的。

在杭州玩的三天里,王琦瑶尽力做到“识相”两个字。第二天早上,她一睁开眼便见屋内大亮,薇薇已不见了踪影, 才知自己睡过时间了。薇薇和小林薇薇和小林这天早上是到六公园喝茶去了,然后直接乘船游了趟湖,中午十二点才回到宾馆。

王琦瑶因被冷落了半天,憋了一肚子气,薇薇又不识相,和她母亲说话一不对劲就吵了起来,俩人吵不下去却要硬吵,最终是小林将薇薇拉到他房间才平息下来。

过后王琦瑶虽然表面平静,心里却还是不平衡的,心里想,原来他吗是当她银行用啊!

7 圣诞节

圣诞节.jpg

这一年,上海的某些客厅里,兴起了圣诞节。到了圣诞夜,这些人家的灯是亮过十二点的。还有钢琴上的圣诞歌,也是通宵达旦。这种夜晚虽也免不了吃喝,却因有圣诞蜡烛和圣诞歌作背景,吃喝也俗不到哪里去。

圣诞夜带给这城市的快乐是不言而喻的,这年头,这城市就像一个干涸已久的大海绵,张开了藻孔,有多少快乐便吸吮多少快乐,如今它还远没有吸饱呢!

这晚,薇薇跟着小林到他同学家过圣诞了,王琦瑶一人在家。薇薇是三更半夜才回家的,第二天睡到中午还不起来,两顿饭都没吃。王琦瑶不想与她费口舌,就随她去。

张永红来她们家的时候,薇薇躺在被窝里出奇的安静,王琦瑶和张永红无论说什么都不回嘴,直至又剩母女二人,薇薇才说小林向她提出要结婚,问王琦瑶同意不同意?

王琦瑶不说话,搬开樟木箱上的杂物,打开箱盖,将里面的羊毛毯,羽绒被,鸭绒枕,一床一床搬出来,摆了一大片,然后说:我多少年前就为你准备的。

8 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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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琦瑶给薇薇准备嫁妆, 就好像给自己准备嫁妆。这一样样,一件件,是用来搭一个锦绣前程。这前程可遇不可求,照理说每人都有一份,因此也是可望的。

她热一阵,冷一阵的。这么断断续续买下的东西,却已存够有两三个箱子。晒霉的日子,一打开来,全是新东西,在伏天的大太阳下闪着耀眼的光彩。现在,薇薇将嫁妆从王琦瑶手里接过来了。一下子拥有一大笔财产,心里便觉着十分富足。

再接着,为薇薇做衣服、弄发式、请严师母缝鸳鸯被,一件一件地做下来,婚期近了。
小林准备读完这个学年,拿到大学二年级的学分,便去美国读书。结婚也是去美国的步骤之一。

结婚那一日终于到了。早上,两个新人就去王开照相馆拍结婚照,王琦瑶陪着去的。拍婚纱照的灯光骤地冥灭与骤地照耀,使王琦瑶的心也是一明一暗。这灯光其实是她最熟悉的,此时却离她远去。

想到即将来到的盛大场面,三个人竟都有些胆寒。新人是怯场,一生只一场的戏剧就要开幕,他们却发现还没准备充分,手足无措,台词都忘得差不多了。王琦瑶也是怯场,是做看客的准备没做好。

9 去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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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婚后的时间,王琦瑶是寂寞的。窗帘起伏波动,你看见的是风,王琦瑶看见的是时间;地板和楼梯脚上的蛀洞,你看见的是白蚂蚁,王琦瑶看见的也是时间。晚上睡觉,谁说是独守孤夜,她是载着时间漂呢!

小林的签证下来了,八月就要到美国,去赶秋季的开学。这些日子就有些乱, 有一阵,星期天也不来,又有一阵,却是天天来。天天来是为了向王琦瑶请教置装的事情。为小林置办行装,买的都是最好的东西,差一点就会愧对美国似的。

这一日,薇薇一个人回家,手脚很勤快地帮着做事情,王琦瑶知道薇薇是有事求她,并且大体可断定是钱的事情。果不其然,薇薇看中的是她那一个李主任送的老式嵌宝戒。

走之前,小林家在锦江饭店办了一次宴请,亲朋好友一共坐了四桌,竟比结婚的场面还盛大。小林走后,薇薇回家就很经常,有时遇到张永红也在,就好像回到了以前的时光。

这一年的圣诞节,是她们仨人一起过的。仨人窝在王琦瑶家里谈心谈未来,都是掏心掏肺的,这一夜里积攒起的同情,还够她们享用一阵的。

终于,薇薇穿了一身家常的布衣和一双旧鞋,登上了飞往旧金山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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