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阵知乎有个很火的问题:为什么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虽然对下面的一些回答只是一知半解,但我还是想凭自己的理解去单独回答一下这句话的前半句:为什么富人越来越富了?
先质疑一下问题论述的正确性,富人是不是真的变得越来越富了:
在中国,收入排名前1%的人,已经拥有超过全国三分之一的财富了。
《中国民生发展报告2015》
预计2015-2020年,高净值人群(指资产净值在600万人民币以上的个人)可投资金融资产年均增速约15%,明显高于同期预设的6.5%的GDP增速及整体个人可投资金融资产12%的增速
兴业银行私人银行•BCG联合发布的《中国私人银行2016》
所以问题的论述是没错的,有钱人掌握的财富占比越来越大。这个现实很令人不安,因为财富的集中意味着剩余其他人拥有的财富占比变少了,也就是说社会贫富差距会变得更大。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止这一过程,让社会贫富差距保持在一个比较合理的水平呢?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先来看看富人是如何让自己的财富“膨胀”起来的。
整个操作过程大体只有两步,1.他们将自己拥有的财富用于新一轮的投资生产;2.现代金融体系让他们的投资得到足够的回报。
很少有人意识到现代精英迥异于古代权贵的投资思想,但现代财富的分化,正是始于富人与过去不同的花钱目的。
在新的资本主义教条里,最神圣的开宗明义第一条就是:“生产的利润,必须再投资于提高产量。”
尤瓦尔·赫拉利《人类简史》
这种观点现在听来平平无奇,但在过去长时间的人类历史中,人们并没有这样的想法。贵族巨贾们把收入用在举办各种宴会,兴建房屋,发动战争上。在今天,这些人被董事、金融家、实业家所取代,新贵们的富有程度让过去的王公贵族瞠乎其后,但他们对于各种奢侈消费的兴趣却大大降低,大部分收入都被投入到新一轮的生产中。
当富人将拥有的财富用于投资时,自然有一套机制能为他们带来可观的回报,这一套机制就是现代金融体系的运转。
随着现代金融体系在各行业领域的深入,富人投资的机会与回报变得越来越丰富,他们自己很明白投资的好处:
根据专门研究美国富人投资和生活的机构调查,在拥有可投资资产2500万美元以上的富人中,有71%的富豪对投资乐此不疲,而且誓言绝不会退出投资市场。在这些富豪中,有64%的人对投资的日常管理十分尽心尽力,六成的富豪每周至少会抽出5个小时研究投资状况。在可投资资产100万~500万美元的富人当中,有47%的人承认对投资情有独钟,50%的人会注重日常的投资管理。而在普通投资者中,例如可投资资产在10万~100万美元人群中,只有34%的人认为他们是投资的狂热追随者,关注日常投资管理的人数比例为43%。
如果没有可观的回报,很难想象富人们愿意将自己宝贵的时间花在这上面。再来看有关中国高净值人群的两组数据:
绝大部分高净值人群对2015年的投资回报率满意,超过70%的受访者表示实现了投资盈利。
所以,我们得到了一个令人沮丧的结论:富人变得更富这个过程是没有办法阻止的。富人们将自己的财富用于投资,而广泛存在的现代金融体系给予他们回报,投资带来的好处会进一步巩固他们投资的意愿。除非我们扭转他们的想法或者改变现代金融体系,不然这个过程就会一直运行(对“富人”这个阶层是这样,但对个体富豪不一定)。
到这里我们还可以再继续往下问,为什么富人的投资回报率更高,换句话说,明明大众都参与了现代金融体系,为什么富人能从中获得更大的好处?
我认为,富人们更高的投资回报率来自于他们更强的投资能力——如果把思想素质、人脉资源等统称为一个人的“能力”的话。而造成这种能力上的差距的,主要有以下几个因素。
教育
教育对个人能力的提升是毋庸置疑的,而富家子弟能够接受到远比同龄普通人优质的教育。教育质量上的差距不仅来自于“学区房”这样直接的金钱门槛,更有“家长思想意识”、“接触朋友圈子”这样的隐形潜移默化的影响。虽然教育上绝对的差距不会造成能力的绝对落后,但出身富贵更容易获得好的投资意识是可以肯定的。
教育上的不足,有的时候还可以被少数天才所无视,但下面两项因素,普通人就完全落后于富豪了。
投资途径
富人拥有更丰富的投资途径,这是因为部分投资——往往还是高回报投资——需要很高的资金门槛。
我用一个不常见的词来说明这一点:私人银行。其提供的服务可达到年均利润率35%,但要开设私人银行服务,客户必须拥有至少100万美元以上的流动资产,而一般而言客户存入的资金介于200至500万美元之间。
信息掌握
经济学上说信息不对称,而在现实社会中更是如此,大量的信息被垄断被壁垒化,越是不对称的信息产生利益就越高。因此所有投资人都希望能获得他人不了解的信息,而富人明显技高一筹,他们往往通过上流圈子里的社交活动就能轻易获取普通民众完全无法接触的信息。
比如大部分的投资银行团队中,或者证券资管团队中,其负责人或者MD基本上是不需要亲力亲为的,只需要通过社交将项目的大体情况敲定,剩下的交由手下的下属完成,但是每年分红都会拥有高额的收益,这就是因为信息不对称,至于处于信息食物链下游的人群,基本上很难拥有高收入,只能赚取辛苦钱。
在最后总结一下观点:富人确实变得越来越富了,他们能够做到这一点是因为他们将已拥有的大部分财富用于投资而不是享受,遍布各行业的现代金融体系则使他们的投资能够得到足够的回报,这种高投资回报率来自于他们接受的高素质教育、掌握的丰富投资途径和信息。整个过程就像滚雪球,除非意外,富人拥有的财富总会带来更多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