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瀚的人类历史长河中,有无数的仁人志士名垂千古,也有数不胜数的人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历史本就是“流芳百世”与“遗臭万年”相互博弈的产物。而所有善与恶的界限都取决于人类一个伟大的发明——审判。相较于蒸汽机和电力的应用、抑或方兴未艾的第三次科技革命,他的光芒甚至可以覆盖整个人类在物质上取得的飞速进步。
毋庸置疑,在三次科技革命之后,人类社会的物质创造急剧膨胀,以最人道最理想的方式化分,就算将所有的财富划分到全球每一个自然人的名下,消除所有战争的消耗,那可以很自豪的昭告天下:我们都是很富有的人。然而地球人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用先哲的话来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里并没有所谓好人和坏人的相互博弈和争夺,这只是物质的急剧膨胀之后,所显现出来的文化贫瘠。当社会精神增长严重落后于物质膨胀之后,我们人类迄今为止最伟大的发明——审判,也像所有其他发明一样,逐步沦为这个世界的可笑玩物,并时刻不遗余力地阻碍着社会文化的提升,加厚物质欲望膨胀的基数。
而在一个文化贫瘠的社会中生存,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都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值得慰藉的是,在每一个历史的十字路口,社会的走向都是少数人决定的。这会与当今天下的社会形式形成强烈反差,但是这是赤裸裸的社会现实,你承认与否,这样的真实存在都不会改变。而我们的故事,就是在这个社会文化贫瘠的背景下,几个少数人的遭遇。
任何社会的繁荣,都将由社会的附属品所衬托,就像外表的美丽大多由衣物所装点一样。要体现庄严和神圣,那最好的附属品就是建筑。建筑也给我们呈现了东西方文明的差异。东方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不管是运用的材质或建筑艺术的表现形式。我们可以通俗的解释,东方文明强调内在的修养,而西方的文明强调外在的表现。或许这就是现在西方掌握了整个世界的话语权的原因——仅仅因为西方人注重表达。
而好的建筑可以代替语言。如果非要在东方寻得一地,将之作为整个东方建筑文明的标准,那帝都京城可谓当之无愧。但如果你深入整个东方的建筑文明,你将会被这云谲波诡的东方木质巨龙所震撼,你也将会发现整个东方处处都有王者。就以姑苏太湖边上的“辅政司”为例,一改江南的风雅细腻,将帝都的皇家之气运用到这圈圈柔水之上,让南北的柔与钢相互交融。
先说这“辅政司”前的广场。广场顺着湖岸绵延千丈,深入湖心百丈,由一块块木板交错拼接而成,错落有致、犄角相村。木质坚固,颜色金黄,长五尺,宽五寸,厚五分。行而远眺,如万片金鳞翻滚,与太湖之水相映成趣;坐而侧目,似琉璃金瓦相砌,与“辅政司”各表严肃辉煌。在今时今日来看,我们都不免会有疑问,广场的建造者们是怎样将这一块块玄铁班的木板向湖中央延伸百丈而牢不可摧的?因为曾经所有太湖的人们证实,这金黄的木质广场上,可以容纳数以十万计的士兵在上面聚集而岿然不动。
广场中央,建造者们将方圆十丈之地划开,以正九边形的方式架起半米左右的高台,台上立起了九根柱子,分布九个角落,直嵌入湖底。每根柱子环抱大小,高出这九形台面一丈有余,上面雕龙画凤自不必说,更配有九盏强光明灯,像九条巨龙吐出的明珠。如果有幸在夜晚经过这神圣之地,你就会被这直冲云霄的九束光线所震撼。灯光似直非直抛向天空,看不到尽头,然后有点点滴滴散落而下,与广场四周的零星光源相辅相成,让整个广场掉落在银河之中。
一览了广场的恢弘气派,该是时候来谈谈这里的主角——“辅政司”了。每一个到广场游历的朋友都可以看到,正对着广场中央的九形台,有两只半卧的铜狮。铜狮后面是两扇朱色大门,门顶悬挂着一块古铜色大扁,上面镶有三个金色大字——“辅政司”。由这扇中央之门往左右两个方向散开,没三丈开外都会有一根擎天之柱矗立于地表和高楼之间,似铜非铜,似木非木,延绵数百丈,蔚为壮观。除中央大门旁边的两根略大,其余的立柱都大小相同,唯有柱上所刻竟无一重复,无论《诗》《书》《礼》《乐》,抑或琴、棋、书、画。如果你有足够的时间,你也许可以在立柱上找出某一个朝代的一个哲学家,再将他的经典言论在柱上标注出来。可以说,这无数的立柱之上,是整个东方的文明的浓缩。可以说,你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诟病这无数立柱的存在。如果硬要强加一些瑕疵的话,那就是所有的文明形式光靠外在的表现都得到有效传承的。
“辅政司”和说有的东方建筑一样,如果仅仅从外在的形式来看,你永远都无法知道这套恢弘的建筑的层级,就连判断简单的楼层,你也会因为各种错觉而闹出笑话,所以我们无法准确的说明这撞雄伟的建筑有多少层,抑或纵深几何,我们就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就如前文所述,数以十万记的士兵,都可以瞬间消失在这烟云缭绕的阁楼中。
不管透过正门或者侧门,你都无法窥探这其中的天地,如果你无法抵触门内的诱惑,那也有一个简单而快捷的方法——闯入其中,但是你得甘冒失去自由的风险。
关于“辅政司”,尽管大门前走过无数骚人和过客,有无数江湖豪杰流连忘返;在广场的九角台上云集过无数的豪商巨贾、学生和诗人;有演讲的、有抒情的、有呐喊的;但是,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揭开它神秘的面纱。很多人就仅仅知道,这是一个行政机构所在,至于从事的行政职责却很少有人知晓。但是,关于“辅政司”,所有人都知道四件事:第一,就在广场上的九角台上,曾今有过一次审判,结果是就在九根立柱之上,分批吊死了四十五人,也从那时开始,关于整个“辅政司”,所有人都会莫如深,不敢多言。但是悠悠悠众口,又岂会将这一等一的大事埋没,虽不明讲却早已无人不知。第二,当广场一侧的大门和一些侧门同时打开之时,就会有不少来至江湖各地的豪杰和政客相聚于广场,气势排场之大自不必说,相信我们往后可以见证。第三,也是这“辅政司”最为摄人心魄的,就是这高屋建瓴的深宫内院,可以掌握整个江南甚至辐射整个东方的大事小事,对此,所有人士都深信不疑。第四,自然是这里权威的保证,那数以十万记的士兵和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武林侠客、出入其中的私密侦探和线人间谍。
毋庸讳言,有人就有江湖,有江湖就一定存在恩怨。其实在这平和宁静的广场之上,暗潮汹涌从来都不曾缺席。因为就在此刻,一场审判即将进行。能让我们稍感轻松的,是审判地点并非这广场中央的九角台,这是一场不公开的审判。
作者不是建筑学家,所以对于“辅政司”的基本构造,作者不能尽善尽美的将之呈现在各位读者的眼前,这里表示遗憾和歉意。对于“辅政司”的描述,作者就只能有上文的大概轮廓,如果非要剖析内在的结构,强制去说明整个“辅政司”中,为何各个机构行事如此之高效、厅室之间位置为何如此之合理,那么毫无疑问,作者将是在践踏整个“辅政司”的建筑功能,那绝对是对“辅政司”所有的建造者们极大的侮辱。作者可以不在乎自己一直梦想流芳百世的虚名而班门弄斧,但是作者不能接受因自己很不专业的描述而让整个“辅政司”的名誉受损。
因为对建筑学和整个“辅政司”知之甚少,所以具体的哪一厅哪一室我们无从知晓,我们只知道,这是一个极其秘密的审判之地,对于此地我们知之甚少,就只能对这个庄严肃穆之地做一些简单的介绍。就在此地,一场非正式的审判正在进行。厅室不大,长八丈,宽五丈,东西走向。靠东一方建有三尺高台,台上装有弧形圆桌,桌边是十一张太师椅。就在此刻,每张太师椅上都坐有人——除了中间那张雕刻有上古猛兽的椅子。他们衣着严肃,大多体态臃肿,有的低头翻阅文件,有的正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做下记录,也有人正直视台下站立的老者,总之形态不一。如果非要给这十个人找一些共同之处,那就是体型微胖——还有,都安静的等待着。
终于,侧面走进一人,此人身高八尺,目光如电,他正是这“辅政司”掌门之人金如海,业界人称“舵手”。“舵手”跨步走向弧形圆桌,他一撇之下,整个厅室尽收眼底。这时正在东方落座的是个人都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并弯腰敬礼。金如海并没有微笑或点头,他甚至没有看向这十颗下垂的人头,当他是把目光转向立于台下的灰袍灰发老者之时,就没有打算轻易地将目光挪动开去,因为他从来不敢相信,一个人站在地狱时还能保持风度和微笑。而此地对他来说意味着天堂,但绝对是大多数人的地狱——包括台上正迎接他的十个人——他们的目标是有朝一日能将此地变成自己的天堂。哪怕金如海的目光中已经迸出了火花,但是他还是面无表情——他从来都是这样,好在他的脸因为长期物质保养和上层的生活品质,还保留些许正常人的血色,从而判断此人还能保持正常人的心理活动。
金如海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走入这个大厅了,在这里处理的事务是保密级别最高的,虽然“辅政司”主导整个东方在江南的所有事务,但是一年之中,非他不可的,让他亲自参与决策和审理的事务绝不会多于两件。他的绝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视察和会议上,视察和会议才是他这一类人的理想工作方式。为了这次审判,也为了眼前这个瘦骨嶙峋的老头,他不得不将自己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的会议行程残酷打乱,为此他本已打算让眼前的老头尝尝苦头,一想到那弱不禁风的瘦小身材,甚至经不起室外太湖之上那偶起寒风的吹拂,他的脸上就会泛起更多的血色——尽管他还是一如既往,不动任何声色。在落座之后,他跟往常所有审判一样,用特有而熟练的动作,拈起桌上的红头文件,用余光走过场的瞥了一下文件的内容,之后将文件随意扔在桌上,然后用手敲打几下文件,抬头看了看台下站立的人,而后开始他做过无数次而且百试不爽的特有的问话,他又瞟了一眼文件上的名字,然后念出声来,“任五行…”话音未落,他压在文件上的右手忽然痉挛,以至于差一点不受他的控制而自行颤抖起来。自从他进入这个厅室之后,他就能莫名的感到了一种压迫感,就像你走入一个空间后,会有随时出现一个拳头而且重重的揍在你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一样,你会将全身的毛孔都舒张起来,随时准备挨揍。而此刻的金如海感觉更甚,他突然觉得整个大厅的空气流动性极差,他甚至想到了追责和问罪——将这个大厅的设计和建造者们统统抓起来带到此地,然后将整个大厅四面封闭起来,四周燃起大火,让他们都尝尝被烘烤的滋味,让所有的设计和建造者知道他受到冒犯的后果。他半弓的脊柱突然挺的笔直,哪怕因为身上的些许肥肉而看不明显,但是他的确尽力了。或许是因为着装太过正式或天气闷热的原因,他感觉身上在发烫,就像身在一个烤炉之中,这一刻他的思维又跳跃到如何惩罚这个大厅的设计和建造者上面来,他真的不是突发奇想,了解他的人都可以用人格担保——他是认真的。他开始认为这与脖子上的领带也有一定的关系,所以他将头左右晃了晃,用左手扯了扯领带,使之松一些方便散热。然而就在他将头左右摇晃之际,他终于找到了最为关键的罪魁祸首——原来左右两边的十号人还站在位置上,挡住了风,破坏了空气的流动,让厅内一团糟。可是就算是这样,金如海也仅仅是脸上少了一丝血色,他没有因此而将身边的同事们都赶出大厅,我们无法描述他的内心变化,可以说他已经超越了血肉之躯的范畴。
短暂的调整之后,他挥了挥手,示意让两边的同事都坐下来,然后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地看着台下的老者,好像在问:“你就是任五行?”
让我们来了解一下台下站立的老者,只见他灰发长袍,胡子花白,看似瘦骨嶙峋,可是灰白的长袍却无法掩盖他健硕的体魄。身材修长,一身道教居士打扮。相对于在场其他人的打扮,老头显得另类而且粗俗,可是就是这如此粗鄙的装扮,竟使得那坐于东方、高高在上正对老头进行审判的十余人显得很不自然。不仅仅金如海感觉到闷热,其他在场的人甚至开始觉得,台下老者的穿着才最适应现在的温度。
老者始终面带微笑,见金如海念出了自己的名字,缓缓道:“老朽正是任五行。”
在正式的审判之前,让我们先讲一个故事,或许会对我们了解金如海的情绪波动会有帮助。
在三十年前,江苏扬州,因为建设的需要,闻名遐迩的扬州瘦西湖被开发商填平,取代瘦西湖的是一条直穿南北的现代化街道,两旁高楼拔地而起。正当扬州城正按照规划建设得如火如荼之时,整个东方之城最大的地产公司,总部坐落于南京的“五行地产”倾尽财力,以五倍以上的价格将扬州城市的规划和建设权利买断——资本的力量任何人都无法小视。我们无从知晓这幕后的交易是怎样完成的,这也是很多人并不关心的事,也丝毫不会令人振奋和好奇。正当各种盈亏的分析充斥各大媒体,各界商业大佬都嘘嘘“五行地产”无脑的决策之时,却有很多人开始考虑怎样能从中分的好处,因为“五行地产”的品牌价值和品牌形象不容置疑。从未有一笔生意亏损的“五行地产”能以五倍的价格拿下整个扬州的规划和建设权,再没有商业头脑的人都能想到,如若扬州不是遍地黄金,那精于商贾之道的“五行地产”为何倾尽财力进入扬州城?于是,当有少许的投机者开始表达入主扬州的意愿之后,风向逐渐转变过来,形式又有了惊天逆转,很快,很多人都争先恐后想要入主扬州分一杯羹。大小企业、散户、风投公司都梦想着往扬州城砸钱,“五行地产”以五倍的市场价格买下的扬州规划和建设权,在还没有任何后续投入之时,就已经让公司有了数十倍的潜在收益。很多人都开始对“五行地产”这家公司顶礼膜拜,又开始了对整个公司的起底,打听公司的负责人是谁?如此天才的经营者是怎样造就的?他的家庭、学历、背景等等,但是所有的人又失望了,因为除了知道公司的创始人名叫任五行以外,其他全无线索,甚至就连任五行是男是女,所有人都一无所知。任凭你用尽了一切可能的方法。好在失望已经成为常态。
就当扬州的地价大幅飙升之时,“五行地产”的大门前也排起了几公里的长队,每个人都希望“五行地产”能够给他们一个参与建设扬州的机会。甚至一些忠诚之人已经开始在“五行地产”的大门前堆积黄金和白银,用这个方式来表示他们合作的诚意,他们也想向世界表示——我们不缺钱,我们只缺赚钱的项目。而“五行地产”也从来没有在富裕的分享上表现得吝啬。因为有了无数次分享财富的先例,“五行地产”又一次被寄予厚望。可就当人们还在幻想着能够从这个项目赚取人生中最大的财富之时,“五行地产”却突然发出一条残酷而不近人情的公告,公告就只有一句话——拒绝一切善意跟恶意的合作。落款:任五行。由此,所有的敬意都转化为仇恨,任五行也由此引来了口诛笔伐——针对他的傲慢、自大、自私。这件事也引起了上万人的游行示威,理由是“五行地产”垄断了整个扬州的地产行业。示威持续了两天无疾而终,所有人除了恨意,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当一切变得理所当然,那社会注定产生悲剧。
不知从何时开始,一些极不寻常的事反而变得太过正常。就如一个母亲含辛茹苦、背负嘲笑和尝尽人间冷暖,将自己的孩子拉扯成人,孩子没有感激,而一天孩子在因为接受了别人的一饭之恩反而感恩戴德。这是我们社会的疾病。当然,并不是我们缺乏智慧和责任,而是太多人变得冷漠。但归根结底,仅仅是因为我们缺少了自信,我们的自信习惯了被打压。我们缺少了表达,而我们的表达和自信,应该成为我们可以用生命去捍卫的东西。
就在示威人群还在吵闹着要求“五行地产”出面道歉,各大媒体谴责铺天盖地之时,扬州城的各种建设戛然而止。刚刚填平的瘦西湖又被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二十四桥照样可以在冷月之下照应流水,杨柳岸、晓枫亭、古道边,船儿依旧可以在狭窄的小河中穿插,偶尔打乱涟漪、毁了三两芦苇,还可以看到人们在长亭之面泪别。
所有的一切又开始恢复了平静。可是,大多数人在失去了财富之后,再平静和谐的环境也带不来欢乐,他们丧失了生活的意义。如果你认为财富就是他们的目标,那你就错了,而且错得很彻底。
一个以金钱为目标的人,反而会很满足现在的生活,而绝对没有抱怨。这样的人通常都值得敬佩。在作者看来,以金钱作为目标并非就是丧失所有原则,相反,如果一个人丧失了原则,那他将活的卑微,而没有任何目标。
所有关于“五行地产”将会富可敌国的预测都以失败告终。“五行地产”的做法让所有的专家和学者有大跌眼镜,没有人会想到从未有过败笔的龙头企业,竟然做出了这样拍脑袋决策的荒唐事。从来没有一家公司明知道前面是绝路还会奋不顾身的往上闯,但是似乎“五行地产”想开这个先例,于是各种阴谋论又叫嚣尘上,都争相评论和预测“五行地产”会马上出台令人惊叹的惊天策划,甚至风云都为之变色,不然,一向大度的“五行地产”为何唯独这一次拒绝了所有人的投资呢?唯一的答案就是这次投资的回报,将会比任何一次都能让人获的成功——这是很多专家和学者在一起讨论一个星期之后,共同发布的讨论结果。而“五行地产”一直都没有任何回应,这更加证实了所有专家的猜测,于是,“五行地产”在扬州城内的办公地点再一次成为了众矢之的,在所有的攻伐都找不到一个责任人之后,就只能将所有的怨气都发在了一个小小的办事处。所有的人都抨击“五行地产”是才狼,是猛虎,将他们的财富都归为己有,没有想以往一样分享给别人。一个星期的时间,没有任何人敢进出于“五行地产”在扬州的办事处。正当悲愤的商人们渐渐失去了抵抗的热情,准备接受不能在一夜之间富甲天下的现实之后,有人忽然看到了“五行地产”宣布破产的消息。这一新闻瞬间成为了整个东方地区爆炸性事件,还因此造成了骚乱,因为很多人都认为被“五行地产”骗了,尽管他们没有因为被骗损失任何东西。所以“五行地产”的南京总部在一个小时之后就变成了废墟,尽管有执法部门阻止和谴责这样的暴力行为。这也标志着这几年活跃在商界的地产龙头瞬间崩塌,让人来不及适应。
就在“五行地产”倒下之后,任五行这个名字也淡出了大众视野。
也就是“五行地产”倒下的下半年,一个名唤“酒庄”的小商贸公司在河南洛阳成立,经营以酒为主,但不设置范围。在随后的一年时间,“酒庄”以洛阳为中心,先后在各地又开了十来家店,一样以“酒庄”命名。而后三十年,“酒庄”发展成为一张巨网,遍布整个东方,只要城市达到一定规模,你就能在该城市中找到“酒庄”。
“酒庄”的成功,不可避免的吸引了大众的目光。紧接着就是起底“酒庄”的创始人,经营模式,分析它成功的原因等等。这个社会从来都不缺锦上添花之事,永远缺乏的是雪中送炭的勇气。
在经过很多的分析和谣言之后,所有的声音都逐渐消弭,而最近几年,忽然有一个声音成跃然纸上,那就是“酒庄”的老板就是任五行。于是开始有的人说,任五行在扬州赚到大钱之后,因为没有像以往一样个大家分享,害怕报复,所以被逼破产,重新经营“酒庄”。不然“酒庄”不会发展如此之快。我们无法正实其他人的猜测,同时,“酒庄”的成功也完全不需要证实。而关于任五行的传说,整个江湖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最后,“酒庄”索性发出公告,直接确认了创始人就是任五行,同时向天下宣布,“酒庄”成立了自己的智囊团队,建立慈善基金会,成立自己的学校、医院,提供任何行业的交流平台。不管个人和团体,只要需要“酒庄”的帮助,都可以向“酒庄”的任何一个分庄提出。于是,“酒庄”责无旁贷的便变成了救星、避难所。也不可避免的变成了藏污纳垢之地。有太多的企业家,团体领导人等都想一睹任五行真容,发出了无数邀请,给任五行颁发了无数个奖项,但是无一例外,任五行都从来没有出现过。
然而就在此时此刻,任五行就站在不远处,这让金如海始料未及,他大脑瞬间做了无数个决断,但是没有一个能让他做出很清晰的指示。他只能清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有很明显的抖动,然后还一如既往的让自己保持在有利位置上,尽量让此刻的问话听起来像一次审判。然后他开口询问这台下的不速之客,“你就是‘酒庄’的老板任五行?”
“你没有看错,审判长。”任五行还立在原地,语速不急不慢,看不出有任何问题,再加上台下老者的特殊身份,这让这位身经百战的审判长的所有经验瞬间变得毫无用武之地。
面对任五行成竹在胸的回答,金如海沉思再三,也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些什么,他反而正在盘算该怎样报复手下这些玩忽职守的家伙们,有这样一个棘手的审判,是谁给了他们不提前通知他的权利。他此刻在想,要是能够提前看一看卷宗,那也不会贸然的得罪台下这鼎鼎大名的人物,相反,他可以找到一个适当的机会,亲自去拜访这位世界都尊敬的名人,去聆听他的教诲,去瞻仰他的人格,那样对于他整个从政生涯,该是怎样一个深刻的影响。而现在,却让他在一个审判厅内,以颐指气使的方式去吆喝一个他可能今生都不能得罪的伟人。他想,他一定会让手下的人知道他是有多生气。他想看看桌上的红头文件,想要知道他今天坐在这审判大厅了究竟所为何事。但是台下的不速之客显然无法等待。
老者显然不能接受如此的怠慢,就算是审判,也得有一个审问的过程,而审判长却沉默不语。而就在此刻,一名工作人员敲门进入大厅,径直走向审判长,并在审判长的耳边低语几句。在审判长听了之后,露出了他可贵的的笑容,尽管应为今年不曾笑过而有些僵硬,但是好在这个僵硬的笑让现场的气氛不是太过于严肃。
“任先生远道而来,真不该在此地接待你——我想外面的许多朋友都是来接先生的吧?”审判长在一笑之后,不忘随便带句客套的话。
任五行一副江湖人士的行头,说话做事也是一个江湖人士的作风,他往审判长抱了抱拳,说到:“审判长客气了,老朽本就是到此地接受审判的,到得这审判厅,也是造化。”
金如海见他不提有人接他之事,变也不好再问,站了起来赔笑道:“任先生一路劳顿,不管何事,我们改天再叙,现在就在门前的广场之上,正有不少的朋友等待着任先生,好像是任先生的老友。”金如海走到老者旁边,赶紧前面引路,让老者出了大厅。
老者面无表情一路走出,然后淡淡文理一句,“老朽可是戴罪之身,今日的审判就结束了吗?”
金如海尴尬一笑说:“任先生何罪之有,如任先生其人,就算真的有罪,那也是无罪…先生请走好!”
在审判长的一路指引下,一行人很快从“辅政司”三个大字下面走了出来。而不知何时,前面的广场上早已聚了不少人,易正阳正在那九角台上声泪俱下地高声说着话,“任老先生的将‘酒庄’奉献给了所有人,为多少人创造了财富,而今却要面对这强加于身的罪行,天理何在?”只见他头发花白,也是一身布衣长袍,满脸沧桑。他见任五行一行出了“辅政司”,他一个箭步跃下九角台,往任五行飞奔过来在相距一丈之处匐倒在地而老泪纵横。任五行连忙上前将之扶起一边道:“正阳兄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此刻众人都聚了过来,将这两个老人的行为都看在眼里,都暗自佩服他二人的身手敏捷。忽听这粗衣老者高声道:“各位,这就是‘酒庄’的直接拥有者任五行任先生。”他顿了一顿,又道:“在场的很多朋友不止一次的跟我提到想要见见任先生,见见我们的恩人,见见我们的朋友,而今天,你们如愿了。你们大可以向所有人表达你们的高兴之情。”一边说也不知为何又流下泪来。见到一个老头如此轻易流泪,在成的很多人都不是很理解。
在场的人们都涌了过来,一个个争相与任五行握手,对他长久以来的无私帮助表示感谢,因为有了“酒庄”,所以他们有了家庭、有了快乐,也有了富足。他们因为“酒庄”拥有了自己的别墅,自己的车子,从此生活美满,因为“酒庄”分享一切财富,分享一切智慧,也分享一切机遇。“酒庄”用三十年的时间证明了自己的传奇,也同时改变了数以千万记底层人民的生活。“酒庄”为所有愿意学习的人分析形式,让所有人都能从中获利。
“酒庄”对太多的人来说是恩赐,是衣食父母,是靠山,是生命——至少目前为止,所有人都深信不疑。所以他们用仅有的热情来报答他们的恩人,任何人都可以理解,也都能想象他们的热情。
任五行没有去剥夺他们表达感谢的权利,他热情地和每一个人握手,像对待孩子一样安慰他们,给他们打气,让他们积极的面对生活。在看到一批一批的人浪还在往里挤时,任五行挥了挥手,他有话要说。
人群很快安静下来,因为此刻的任五行就是他们的领袖,而任五行也完全没有辱没领袖的称谓,他举手投足间尽显气魄,一句话可以让无数的人肝脑涂地,可以说,领袖就是他与生俱来的气质。
“近日我到这里来,只因为我触犯了法律,我此刻本不应该站在这里,而应该被投入监狱,那是我应得的。然而由于金如海审判长的仁慈,他改变了我罪大恶极的身份,认为我就算有罪也会变得无罪,我得感谢他。”老者一边说一边想身旁的金如海鞠躬感谢。金如海听他如此说话本有些尴尬,但见这位人中龙凤对自己鞠躬致谢,他便开始内心膨胀,心底也更加肯定了自己决断的正确性,便连忙客套起来,抓住这个在人前提升自己形象的机会,对大家道:“任先生太客气了,维护任先生的名誉乃是小吏应该做的事。今日趁各位都在,那我也说几句,任先生在三十年前就已名满天下,那时候我们一干人等都还没有机会为人民付出什么,我们想要去奉献但是我们会担心没有受众,我们立志服务于民但是没有榜样,当我们第一次萌生站立走路的思想时,那是因为我们身边都是直立的行人,我们吃饭使用筷子,那是因为我们生长在东方。我们天生没有理想,那不能怪我们,因为我们只能接受与生俱来的思维。但是我们是幸运的,因为在我们迷茫彷徨的时候,我们受到了任先生的教诲,由此我们很多人都实现了我们人生的价值,可以说,如果没有任先生的无私奉献,没有他的教导,没有他的模范作用,那今天的我们肯定还在碌碌无为,整日奔波而不知何为价值,我们得感谢任先生。而今天,我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还了任先生一个清白,也不知是那个卑鄙小人想要玷污任先生的清誉,我宣布,任先生是清白的,他没有做过任何违法的行为,也将不会做任何违法违纪的事,我也在此发誓,我将不计代价,为任先生讨回公道,请大家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将此时的进展第一时间发布出来,也请各位将此时散播出去,我们接受社会的监督,谢谢大家!”
随着人群的欢呼,伴随热烈的掌声,金如海认为自己的发言达到了最理想的效果。他也完全接受此项殊荣,很多时间,他都习惯了变赞赏,在领导面前,他可以让领导感觉舒服的前提下,让自己也变得舒服,在下属面前,他有时也能尽显自己的的领导能力,让下属信服。这项能力无疑可以使他出类拔萃。
此时人群攒动,都以各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愤怒。“任先生给了我们一切财富,他怎么可能违法犯纪呢?”“任先生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他没有理由做哪些违法之事。”“该死的毛贼,让我知道是谁陷害任先生我会手撕了他。”“感谢金审判长的清明能干。”“审判长是今天最伟大的人。”“你们看看任先生的衣着他会像是那些宵小所说的罪人吗?”“人肉陷害任先生的卑鄙之徒。”
我们无法统计有多少人是真正的愤怒,也无法知晓群众的愤怒可以持续多长的时间,我们只能说,真正的愤怒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能用语言表达的愤怒都不能真正成为愤怒。
正当众人喋喋不休之时,老者又说话了。“金审判长的话,老朽着实愧不敢当,我诚惶诚恐,深感罪孽深重,才自首坦白我的罪行,由此受到审判机关的传唤来到这里,如今还是有罪之身,本不敢轻言自由,但是经过审判,金审判长代表法律,乃一言九鼎、言出如山之人,既视我无罪,老朽也只能先行回到不远之处的苏州‘酒庄’分舵,等候审判长的传唤通知,也让各路江湖人士做个见证,我并非害怕担责,但是既然审判的结果是这样,那我就只能接受。”此话一出,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金如海更是大汗淋漓,他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刚刚经历了辉煌却突然掉入地狱,这天与地如此遥远的距离却瞬间都落在他的身上,他首先感觉到的是大脑剧痛,然后胸口成立憋气的皮球,膨胀得压缩了整个身体的空间,让他无法思考,甚至无法行动。他忘记了天地的颜色,忘记了此刻身处何方,忘记了所有荣耀和辉煌。
如果此刻的金如海还有唯一没忘记的东西,那就是“追责”,这是他惯有的思维逻辑方式。任何人能够忘记所有的事,但是潜意识的思维逻辑永远不受控制,除非那个人变成傻子而没有思维。
金如海想要转身走进“辅政司”,因为他现在脑子里除了追责一无所有,甚至忘记了走路。他刚刚转身变一个仓皇跌倒在地,看见领导失去了所有体面,他身边的众人更是如临大敌,个个汗如雨下,赶快将倒在地上的金如海扶了起来。好在这一跌将身处幻境的金如海拉回了“辅政司”。他马上恢复了原有的冷静,尽管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拒绝了所有人的搀扶,然后面无表情的对所有人点了点头,大步的走进了“辅政司”,因为里面永远是他的天地,他永远都能够在里面找到恰如其分的安全感。
金如海大步的走入机要室,其他尾随的人员就只能在门外矗立等候。等不多久,所有的人都听到了金如海捣腾文件的声音,而后大呼一声,“孙秘书,你进来。”
这时只见一个戴着眼镜,手上紧紧握着文件的年轻男子应声而进。他一进入机要室,见到文件满地都是,便不敢再往前一步,只能垂头立于一旁,等待审判长的问话。
审判长一如既往的将自己压制,并没有表现出摔得一地文件的愤怒,他只是缓缓落座于办公桌前,斜着身体问话:“金如海的事为何不提前通报?”他苍白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这让孙秘书很是难办,因为他无法预知结果。他迟疑一下,还是将手中的文件递交给了审判长,并强制做出一副轻松的表情,以此压制内心的恐慌,并道:“第一次接到通知是在半月之前,因为显示加急,当天就请示过审判长,审判长当时正在陪同领导视察,无法兼顾此等小事。在审判长回来之后,也就是一个星期之前,我就将这文件交到了你老的手上,这是你的签名回执。”说着递上了手中的文件。见审判长没有接过去的准备,他只能将手缩了回来,继续道:“因小的身份卑微,没有查看的权限,所以不能给审判长分忧解难,真是难辞其咎,小的得审判长栽培,才得以和您老共事,如今犯下大错,实在悔不当初,望审判长明示,小的甘愿承担一切责任。”
这时审判长缓缓转过身来,正对着孙秘书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最重要的是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鞭策自己,让自己吸取教训,避免同类事情再次发生。你其他工作方面是很得我的赏识的,但是你不能因此而掉以轻心,认为自己不会犯错。今天这事我也有过失,没有做好监督和教导的工作,如果我能提醒你,你也不至于犯下如此大错。我看,你就行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到基层去磨练自己,让自己可堪大用,将自己磨练得一身本领。后面的路还长,你是一个可堪大用的人才,让你反省一下对你是有好处的,你要能够体会我的良苦用心,我会择机对你进行考察的。”
孙秘书听了这话不禁大喜,马上以最为真诚的方式向审判长鞠躬致谢。看见一地的文件,他马上将之收集起来,整齐的放到了审判长面前的办公桌上,动作娴熟,行动敏捷。审判长还是面无表情,指了指桌上关于任五行的红头文件,淡淡道:“你虽然马上会被调到基层,但是你的任务还是非常繁重,今天的事就由你来整理上报,记住,一定要明确责任主体,主动承担,不能再给上面的领导们找事。把这个事处理好之后,你要去的具体位置,我会通知你的。你下去整理吧。”孙秘书带着文件,一边应声,虽然乐不可支却还是像拿了一份苦差事一样,皱起眉头走出了机要室。
孙秘书刚刚走出,机要室里有传来金如海的呼唤,“彭刚,你进来!”只见一垂手立于门外,鹰眼隆鼻的大汉低沉的应了一声,夺门而进,立于距金如海两丈开外的地方,垂头听命。
“彭大队,你跟我多久了?”金如海没有交代任何事反而发问,这让彭刚有些措手不及,他先是一愣,才道:“回司长话,小的跟司长才六年时间,小的希望能一直跟随司长。”金如海是整个“辅政司”的直接管辖人,私底下所有人都称他司长,只是在审判厅事,他作为审判长出席,所以都以审判长称呼他。现如今已不在审判厅,所以彭刚也就直接称他为司长。
“这几年来,我知道你干的都是一些危险的活,很不容易,但是没办法,我离不开你,‘辅政司’离不开你,甚至整个江南地区的人民都需要你的保护,有你在,才能震慑那些亡命之徒,才能保一方平安。”他不等彭刚说话,话锋一转道:“刚刚孙秘书决定重新整理有关任五行的案件,重新收集所有的证据需要两天的时间,而重新上报京城,再由京城下达指示反馈到‘辅政司’,到由你执行逮捕命令需要多长时间?”彭刚不加思考便得出了答案,道:“如果加急,所有时间加起来不出一个星期,最快六天可行。”
金如海缓缓的抬起头了,用一双死鱼般的眼睛盯着彭刚,在他苍白的脸上,其中两根筋抽动了几下,然后脸颊上多出几丝血色,一个一个的字从他嘴里无情地吐出来:“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六天的时间太长了!”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个魁梧大汉挥出的没一记拳头,冷冰冰砸在别人的脑门上。但是彭刚早已习惯,他鞠躬行礼,然后只是斩金截铁的地请他放心,说他能很好的解决此事。而对于彭刚在这方面的能力,金如海也一直没有怀疑过,因为他们有过无数次完美的配合。面对彭刚的自信,金如海的脸色又恢复了死鱼般的苍白。
此刻“辅政司”的门前,原本就没有秩序可言的场面变得更加混乱,所有的人都吵做一团,他们不明白任五行这么做有何目的,他们只能继续坚称任五行是无罪的,他们暂时不能适应失去他的痛苦,就算是任五行选择将自己的罪行公之于众。
“也许在六日之后,我将会回到这里,虽然你们此刻还在竭力为我的罪行开脱,但是,我只希望你们在六天之后还会这么做。”他说起话来还是不急不躁,不管是语言还是表情,都能将他说说话的意思表达到极致。他一顿,两声音压低一些,“也许用不了六天。”一个选择将自己的罪行公之于众的人,却希望他人一直为自己辩解,很多人都无法理解。
一个人如果自我放弃,那没有任何人能够救得了他,难道任五行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任五行还没有说完,人群中有人没有很好的控制住情绪,大声质问,“任老庄主没有触犯任何法律,他们有什么理由如此对待我们的恩人?我们要联合起来,要共同捍卫我们的利益。”“对,我们要反抗,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派出代表,表达我们的意图,我投资之路刚刚开始,我可不想因为任老的事而半途而废。”“现在我只想知道,任老的事会不会影响到‘酒庄’的发展。”
透过众人的叫嚣,我们看到任五行和他身边的的老者,这一对老伙计,一起风雨同舟几十载,相互扶持、鼓励。而这一刻的他们更显得孤独,一路走来,走到最后,还是只有他二人相互理解。虽然已经习惯,但时过境迁,回忆起往事种种,也不免凄惶。
这长审判看似结束,但却才是真正的开始。而审判的本意,不仅仅只是罪行的落实,而更多的是审判道德,审判人性,审判社会,审判所有民众,还有拷问社会的良知。然而,社会之人常常本末倒置、买椟还珠,不免让人大呼哀呼悲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