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众生相

宅在家久了都会憋出病来。难得像这样出去逛一逛。如果你不出去走一走,永远不知道外面的海阔天空。诚然,每个人都应该有那么一段清浅的时光。难得的假期,难得的情怀,让人走进生活的深处,体验城市繁华,拥抱现实的气息。出去走走吧。生活本不该像这样牢笼百态。谁愿意被喧嚣困扰?

与众多面孔擦肩,岂可四顾无暇?随时随地地留意,生活无处不是温婉的图画?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见证他们的足迹,也感受生活的气息。他们来自不同的时空,向着不同的目的地出发。他们来来往往笑语迎人,形同那晨曦枝头的鸟悦,让这座城活泛起来。

警车和救护车疾驰而过,大货车和押运车所向披靡,殡葬车和清障车一路向西,私家车和电动车在马路两旁一字儿排开,唯独公交车特立独行走走停停。也许,每个人的人生路线不尽相同,就像那些大大小小的车辆,奔向不同的殊途,演绎着各自的命运。

人生终究是要踏上征途,选择合乎实际的轨迹,去该去的远方。大众化时代鲜有小资情调,生活也近乎千篇一律。从拥挤的公交车上一拥而下,就好比开闸泄洪。公交站永远人满为患,各顾各漫不经心,等候着人生的那趟车,早一分,晚一秒,都不行。只有恰逢其时、正好赶上,便载着各自的躯壳抑或灵魂,向着村庄、工厂、火车站、机场或墓地,一往无前齐头并进,抵达不同的归宿或远方。

那是生命本该呈现模样,只是我们马不停蹄,疏于思考。大都市的生活气息,永远这么仓促迅疾,不给我们回旋的余地。每一处角落,无论是红男绿女,还是鹤发童颜,都是生活的缩写。他们不曾放慢生活的脚步,只顾着匆忙赶路,像一只飞不出天罗地网的囚鸟,局限于天旋地转的生活。他们摇头晃脑左顾右盼,为各自的生活东奔西走,为他们各自的生命谱写华章。

红绿灯前,紧锣密鼓地并排着各式车辆,摩托车有恃无恐地穿行,警笛响起却无人问津,一条黄狗摇着尾巴溜达着,轰隆隆的声响来自道路养护工人的抢修,马路边上是各种生意人面孔,卖花花草草的老板斜靠在树下昏昏欲睡,多肉和仙人掌显然够抢眼,卖凉皮的老板在那里忙得不可开交,小方凳旁已有人吧唧吧唧狼吞虎咽;卖水果的老板摩挲着手中的秤杆,高音喇叭里不失传来促销的宣传,买包包的老板不知去向,空有一席之地;摆地摊书的老板站在墙角帮忙看着包包,书在风里翻着页,行人寂寥,鲜有闻焉;卖手抓饼的妇人正服务顾客,忙碌之际但并没有表现得手忙脚乱;卖皮带的老板,恹恹欲睡地坐在藤椅上,喇叭依然声如洪钟地高喊“比牛皮还牛的皮带,25块钱一条”,洒水车一边播放着曲子,一边不慌不忙缓缓驶过,湿漉漉马路像是被一场春雨侍弄过似的。

显示牌上倒计时开始计数,于是不再犹豫,背包客也好,骑行侠也好,低头族也好,剁手党也罢,大大咧咧,浩浩荡荡,从斑马线跨过去,演绎着中国式的过马路。他们向着不同的终点行进。从未想太多。显然,无利不起早,在这个求知欲不敌购物欲强烈的时代,他们的生活也日趋世俗起来。不难想象,我们一旦走进市侩的生活,从此便远离了不羁的天空。

一个人在自己狭小的天地里画地为牢,长年累月便逐渐失去了生活的热情,发现的日子过得人心惶惶,似乎在无趣味可言,不是吗?我们想要的生活,本该是自由不羁的欢愉,而非夜以继日地操劳。然而,如此静谧欢愉的情节,全然湮没在时光深处,从哪里找呢?

将一颗浮躁的心,安置在别人的城市,将时间交给物质欲念主宰,让活生生的现实裹挟眼前的一切,便从此没有惬意的时光。看到年轻的妈妈推着婴儿车在树下徜徉的时候,看到吃货们提着一大袋美味佳肴凯旋归来的时候,看到恩爱的情侣堆陪浅笑欢娱的时候,看到饮品店的小伙在木椅上沐浴阳光的时候...我终于清醒地认知,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何必大惊小怪,他们活色生香的生活面貌,不正是这都市的众生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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