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兄弟难当,咱们有难一起闯,一杯酒啊到天亮,再和从前一样…
今天,心被触碰,心疼了我这个婚姻中毫不温柔,生活中却又常常柔情脆弱的老公。
从洗手间出来,发现葫芦娃自己爬到了客厅里百无聊赖的玩着一支笔,我抱起孩子冲进书房,老胡正倚在角落里看着我的手机,傻呵呵地笑着。屏幕里谁在做直播,我走近,便立刻听出了那个唱歌的男声——老胡的小兄弟L。
我被老胡的神情触动,作为观众,他太投入了,就像在看最大牌明星的演唱会,生怕错过哪个精彩的瞬间一样,真挚又享受。我就抱着娃娃,站在他对面的桌边看着他,那一刻,我觉得他那么孤独。
所有男人都会有兄弟,或出生入死,或朝夕相伴,或携手合作,或相望江湖。老胡的兄弟很多,老胡的兄弟又很少。因为这个社会,我们早已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兄弟这个关系,而向来对兄弟情谊纯情又执念的老胡,在尔虞我诈、诚信缺失的生意场里、甚至生活中,万念俱灰过太久,感叹兄弟好遇,却兄弟难当。
他们相识于老胡的19岁,老胡辍学后去山里包了400亩地耕种,L的一家也在那里,临时的邻居却建立了深厚的情谊,所以即使老胡来大连打工也一直保持着联系。我认识L的时候,他刚从内蒙古大山里风尘仆仆地来到大连,给正在创业初期的老胡的小厂子里干活。因为一直在厂子里工作的老家的哥嫂离开了要自己干,所以,厂子里人不多,呵呵,算上老胡,他们两个。
瘦小黑,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唠几句磕后,才发现这小子还嘴贫。那个时期,老胡还是小胡,我还是个学生,偶尔周末休息我跑去看望老胡,我们总是三个一起送货,路上买很多零食饮料,一路唱着歌回到付沟的小院子,我在厨房里笨拙地弄几个菜,又是边吃边唱着结束晚餐。L唱歌好听,有草原男人野性的声线,唱起东北二人转来,也是有板有眼。我一直记不清那段时间是多久,L代替了父母、代替了我的角色,与老胡朝夕相伴,甜苦一锅。
后来生意日渐增长、老胡的父母也来了,厂子的工人也多起来,性格还像个孩子似的L几经折腾,变了太多次留或走的想法,也曾一句话不留起身就走,想回来时再喊声二哥我想回来,可即使如此,也最终离职。老胡拜托朋友的工厂收下这个小兄弟,去干比装卸收入更高的生产计件工,但最后离开于能力不足。听说L离开时,对老胡的一些哥们抱怨,都怪二哥不帮他…
这些事我曾一无所知,是某一次老胡酒醉后对我说的,老胡说,当L还是个小孩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打扑克、捞鱼种地、采蘑菇,他从不觉得他们是雇佣关系,他爱吃零食,老胡的钱他随便去买饮料小吃、他爱吃火锅,三天两头就吃顿火锅…嗯,我想也是,我们把他当亲弟,我给老胡买只烧鸡,L都会毫不客气地拽下鸡腿吃了…
可是,可能他还不成熟,所以只是把兄弟放在嘴边,而不知道怎么做兄弟。当然了,他也没有做什么置老胡于死地的事,可他让老胡正经伤心了很久。他自己也可能惭愧,所以后来从老胡借钱,都是叫他妈妈出面…
就是这个小兄弟,老胡想他想的不行。他没有加老胡微信,所以老胡抱着我的手机,点开他微信朋友圈里发的直播的链接,然后就这样,满足地看着,像看着自己种出的玉米地。老胡不知道在屏幕上送出了多少个姜饼人、棒棒糖、无数的鲜花,就因为我说充不了值,才放弃了送一个大游艇的念头,然后他不断的在对话框中写着对L歌声的赞美,莫名其妙地笑得直哆嗦。
触碰泪点的是,屏幕里的L,看到了二哥的留言,多年不见,他唱起了一首老胡曾经最爱唱的歌……
是的,多年不见,兄弟你还好吗?那些任性和误会,你想起来会不会一笑而过?二哥很想你,也不可能忘记你,因为他不可能忘记曾艰苦奋斗的苦日子。
一路风尘,陪老胡从灰色空间走进阳光地带,陪他摆脱贫困和无助走向希望和富足,见证了他身边的朋友兄弟走走留留、多少风霜与共的朋友半路相弃、多少曾敬佩的大哥大姐背信弃义、多少次欢喜的牵手合作最后不了了之…不过,幸好,还有打不散的兄弟,还有分开后互相想念的兄弟,还有有只溜达鸡也一定给留一碗肉的兄弟…
兄弟难当,可日子还长,有时间来大连看看吧,那些散落在天涯的好兄弟,你们的二哥或者你们的老弟,就要有出息了,那天参加一个五行的沙龙,老师说老胡财特别多,就是缺少帮他的人,是啊,左膀右臂在哪呢?来吧!一起干吧!
兄弟难当,咱们有福一起享,一辈子的兄弟情,比天还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