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撒过的路,
正好是年轻的温度,
暖风夹杂着号角铿锵,
挥洒肆意奔放的张狂。
矮一点,再矮一点
几天的相处,我意识到同一批的女兵,年龄差距不小,学历高低不同,然而,凡是进了这个院子,大家就成了站在一个起跑线上的选手。有点儿像过去刚选进宫的秀女,无论你是达官贵人家的长女,还是小户人家的小姐,都要从“答应”做起。在这里,没有年龄只有军龄,没有学历只有经历。转眼间,我们不再是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的高校大学生,也不是在某个单位领导眼中的新秀,更不是在家里任意撒娇的乖乖女,只是一个挂着一拐的黄毛丫头。我们要学着强迫自己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包括给一个学识不如你高,年龄不如你长的人倒洗脸水。
以前在家里,我妈习惯用抹布擦地,我总是说她太讲究,有拖把不用,然后绕开她,避而远之。来到这才知道,拖把都是摆设,地板都是我们跪在地上一点一点擦干净的。没干过家务活的我们要用手拿着钢丝球把厕所擦得明光蹭亮,当汗水一滴一滴掉在地上的时候,我觉得掉下来的不仅仅是汗水,好像还有我的尊严。
可是我渐渐懂了,能屈能伸是在磨练自己的心性,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今,无论走到哪里,我都感谢那些折磨过我的人,正因为有了当初的考验和刁难,才能够沉淀自己,学会绝地反击。也感谢那些折磨过我的人,正因为我知道当初自己过得多么的不容易,所以学会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
家书抵万金
收了手机,我与城市暂别,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不会被什么人想念,如果这是一个无期的别过,我害怕被外面的世界遗忘。
那时候,每周集中组织一次打电话,每个人可以打十分钟。十几个人排成一排,就像九十年代初大家在公用电话亭排队等着回复寻呼机上的信息一样。每次离自己还有两三个人的时候,都要提前开始调整呼吸。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可总是在开始按键拨号的时候就掉眼泪。听到家里人的声音后,会控制不住的泣不成声,十分钟的通话时间要被我哭掉五分钟。接通电话后,我妈时常又急又气又心疼,没等我正常的说几句话,基本就到时间了。
被班长看到你擦眼泪,她会很无情地说:“哭什么哭,再哭后面的不要打了。”所以放下电话后,总是要极力得控制自己的情绪,紧紧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
后来,我妈见这种沟通方式不太痛快,就开始给我写信,然后,我再利用周末不训练可以休息的时间回信。她发挂号信给我,我发不用贴邮票的免费信给她。基本上都是我收到了她三四封,而她才收到我的一封。
虽然没有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那么珍贵,但是对家里的来信却充满了无限的期许。她在信中告诉我离开家后家里的变化,发生的大事小情,还不忘在信中教育我、安抚我。绝望之中让我有了一种依赖感。
一年多的新兵时间,四十多封来信,陪伴我走过了漫长的365天,妈妈的文字里有一种力量,有一种家千里之外的温暖。后来,每次一来信,几个同年兵都围着我,让我把信读给她们听,我们在一起,共同寻找着心灵的慰藉——家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