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zj当年明月
那是六年前。我还在分校任教。那年带毕业班,去一个叫孔伦的男孩家里家访的心酸故事。
在去家访之前,我没有告诉孔伦要去他家家访,只和他爷爷通过电话联系了几次,聊了一下孩子学习方面和家庭方面情况,感觉得他爷爷是个很明理的人,也很支持老师的工作。从我和他爷爷电话交流中,对孩子家境我也略知一二。于是想加深了解,心里很想有机会前去家访。 中午吃饭时,看到孔轮在座位上写作业,于是突发奇想似的和孩子说:孔伦,中午陪老师去你家,跟你爷爷奶奶聊聊,怎么样?孔伦满怀高兴地回答:要得!这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孩子会害怕我去他家,孩子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他的家离学校有些远。在学校吃过中饭,我骑着摩托车带着孔伦就上路了。正值初冬季节,刚出校门不远,突遇气温大降,车跑起来寒风刺骨,我感觉手和耳朵似刀割一样的。我取下头盔给了孔伦,尽量跑的慢一些,免得把孩子冻坏了。 到了孔伦家,远远就看到一个破旧的平房。到了他家门前,我们先后下了车。听到摩托车声,他爷爷奶奶一起出门来,一眼就认出我了,忙打着手势请我进屋。 孩子爷爷很礼节地招呼我坐下,奶奶热情的端上茶水。我顺势环视了一眼四周,屋里没有什么贵重的家具,墙壁有些脱落;房子面积虽然不大,但摆设有序,十分整洁,并不显得拥挤。 听说我来家访,交流一下孩子学习情况和在家情况。爷爷眉宇间漾起了丝丝笑意,我感觉到老人对孙子的学习和表现很自信。似乎老师的到来多少给这个本来很“寒冷”的家庭带来一些温暖。 孔伦在爷爷旁边站着,不敢坐,低着头,有些羞涩似的。我有些疑惑。看了看孩子,爷爷好像知道老师的心思。爷爷说,孩子生下来娘就离了,几年前爸爸又因车祸脑袋两边动了手术,现在几乎成了植物人,手术费还欠医院一万多。哦?真是破屋又遇连阴雨啊!我一阵心酸,顿时想起一个好悲哀的词语——雪上加霜! 我有些不解,问道:难道就没人赔吗?爷爷说,出事的司机是老板借来的,什么都没得,又喝了酒,老板买的车又是黑车,所以扯了皮,告状告了几年没有了着落,哎,……说到这里,老人叹了口气。孩子在旁早已鼻子酸酸的。奶奶眼泪也禁不住流了下来。 孔伦很懂事的忙过去给奶奶擦眼泪。老人忙给我递烟(那种很便宜的红金龙),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尽管我不抽烟的,为了表示尊重和礼貌吧。老人看我没想抽,自己点燃了烟,吧嗒吧嗒猛吸了两口。我知道老人有一肚子苦水要倾泻了。 静寂。良久。一阵莫名的感触立时涌上心头。 为了打破沉寂,我问:孩子爸呢?老人指着侧房,眨眨眼睛说:成天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知道。说着说着,老人眼泪顺着那沟沟坎坎的皱纹滑落下来……。
又一次沉寂。良久。我不想打破这片刻宁静生活,心里难过,禁不住眼眶也有些湿润了。
我随即岔开话题,让老人给我们提出一些建议。老人说,孩子爸可能没希望了,把希望全寄托在孙子身上,从农村到城市学校学习,目的就是再苦也要给他创造好的学习环境,希望他好好学习,长大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最简单的想法就是让他将来能考上大学跳出农村。孩子成绩在以前学校一直很好,也经常得到老师表扬。孩子比较听老师话,就怕心灵上受到挫伤,在学校还望老师多关心多点拔他。 从老人话语中,我已理清了老人对孙子的莫大的期望,理解老人一颗挟裹着一世沧桑的心,却永不泯灭对儿孙的情。我不忍心过多去纠缠令老人心酸的过往。在和老人的祝福声中,在对孩子的殷情期盼的眼神中,我告别了二老,和孩子一起又踏上了返校的征途。
入夜。眼前不时回想当天的家访,无法安静。稿子写到这里,我再一次的泪红了眼眶。那含泪的情景,祝福的话语,殷切的期盼,在我脑海里一一放映。可爱的孩子们,社会家庭希望之星;可敬的家长们,肩负养育之重任。眼前孩子们稚气未脱的笑颜,求知渴求的眼眸,时时浮现。家长们发自肺腑的话语,对孩子的殷殷期盼,驱使我作为教育者更应责无旁贷,义无反顾地履行自己的职责。 用爱去呵护,用心去感悟,用身去践行。一切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一切!冰冻三尺,水滴石穿;吾不尽力,无颜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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