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在人群里多看了你一眼,没想到,这一眼,你便在我心里住了一辈子。
可是一辈子又能怎样呢?
亦舒的这本《人淡如菊》看完之后令人唏嘘。
乔爱上了自己的大学老师:比尔。而在年龄上可以做她父亲的老师,也一样爱着她。如果没有那次实验室的意外事故,没有课堂之外过多的接触,这份藏在彼此心中的秘密会是一辈子的秘密,而且每每回忆起,应该会有美好吧。
在那次事故中,乔的眼睛受伤,比尔很自责,日夜守护。而在这个特殊的接触过程中,比尔对乔的喜欢与爱更多了。
结婚十几年,育有一儿一女,老婆人到中年,样貌普通,身材发福,婚姻生活平淡乏味,没有值得期待的。自己的事业,对旁人来说也许值得羡慕,而对自身的能力和付出来说,也只是本应如此而已。乔年轻,好看,单纯,努力,比尔在她身上,看到了太多希望。而大家也都喜欢乔。
比尔对乔来说,也有着很大的魅力。样貌、学识、谈吐,都是令她心动的。
即使对比尔的课不感兴趣,可是,那又怎样,因为喜欢你,所以选你的课,因为喜欢,因为年轻,所以,只要我愿意,成绩依然可以出色。如果彼此之间的喜欢隔着一段距离的话,那么,这份喜欢会长久。而一旦深入了解和接触,会令人失望。
大概,年龄稍大的的男子总是会被年轻女子打动,一是因为基因的作用,更多的是,在经历了些许岁月的打磨之后,曾经在年少时觉得不值一提的纯真、可爱甚至孩子气,都是弥足珍贵的。可这弥足珍贵,只是因为得不到才珍贵,一旦,唾手可得,也就没什么意思。人性本就如此。
当乔毕业之后选择回香港,那时的她几多失落和惆怅,而比尔内心也是难过和不舍的。可是,他没有勇气去打破现在拥有的一切去挽留乔,不管是为自己考虑,还是为乔考虑,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不适合乔。可能,他那时暗暗对自己说,就此别过,从此天涯海角,再无瓜葛,只是这牵挂,恐怕要一生一世了。
乔离开之后,比尔不是不想念。当乔抵不住思念,再次冲动的从香港回学校去找他之后,在校园里遇到乔的他,几乎以为是幻觉。只是,那时的他,不知道乔的想法。
当乔勇敢的和他表白之后,他也表明了自己的心迹。那时的他们,只要呆在一起,就是快乐的。
乔对比尔的太太,从一开始的好奇、害怕到后来的讨厌。
在最初爱上比尔的时候,她好奇比尔的太太是怎样幸福的女子。在得知比尔的太太不是美女之后,甚至有点儿开心。师太对乔和比尔的心理刻画,是很到位的。后来她成了比尔的情妇,偷偷的约会。这时,她的道德和良知让她害怕比尔的太太。甚至,她都在想,如果自己有一天人老色衰,是不是会有年轻的女子跑来和自己抢老公。可见,她不是不明事理,只是,被情感冲昏了头脑,优渥的家境也惯坏了她。
倒不是说家庭好令她好吃懒做,不管功课还是工作,她都能应付,甚至愿意可以做的很出色。只是良好的家境,让她没有意识到,现实社会有多残酷。
当比尔的太太通过私家侦探知道了他们的地下情之后,比尔懦弱的选择了逃避。而乔因为受伤而悲痛欲绝。比尔在懦弱以及勇敢之间挣扎,最终选择了乔。他太太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的十七年,都抵不过一个差不多可以做女儿的女子的短暂感情。比尔说,见不到你和孩子,我会难过。但见不到乔,我受不了。我爱她。难以想象一个在各方面都平平的中年女子是如何消化生活了十七年的丈夫的这些话的。以至于后来发了疯的找上门,告诫乔比尔的日子不好过,我想即使是在那时候,她对比尔还是有感情的吧。
而在比尔看来可爱单纯的乔,居然会伸手打自己的太太一巴掌,这,有点儿可怕。
比尔当初是这么和乔说的,“如果我没有离婚,我决不来看你,我们不能够像以前一般地拖下去,对任何人都没好处。”可是,事实如此么?
当比尔的女儿带着妈妈打算告发比尔的那封信的副本找到乔时,她冷静的告诉乔,“爸爸不过收拾东西就走了,妈妈才不会答应跟他离婚,你一辈子都是情妇——实在不值得。我们每个月都想花样把爸爸的钱花得光光的,所以你一个子儿也用不到,爸爸现在头痛的紧呢,你这么好看,又不愁找不到男朋友,为什么要紧跟爸爸?我们一家人跟你斗法,你终于要累死的,你不会成功的。”
乔那一刻才知道比尔那么认真的和她说自己已经离婚了,所以那么理直气壮的和他在一起,而这些令她骄傲和自豪的都是假象而已。虽然之前并没有想要比尔为自己而离婚,可是,此刻,在比尔大方得体又厉害的14岁女儿面前,乔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甚至,比尔的女儿在离开之前丢下一句,但愿我以后不会爱上一个有妇之夫。
单不说乔和比尔的同居生活并没有那么好,这些外在的压力已经让乔承受不住。乔不喜欢做饭,在她看来,做饭可以偶尔为之,要是经常的话,就未免无法接受。而比尔明显已经适应了平淡的生活,只是乔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别的可能。他认为,自己在学校和家里只不过是机器罢了,只有在乔这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是,当长久和乔厮守之时,才会发觉生活了十七年的太太的好。原来那些习以为常的不好吃的饭菜,舒适但缺乏激情的家,都有太太十几年如一日的付出。
而家明的出现,是老天对乔的眷顾和厚爱。家明和乔订婚结婚,带乔逃离了那一段已经发展成鸡肋看不到未来的关系。而比尔的太太,在乔离开之后,毅然选择了离婚,在她看来,比尔这样的男人,如今留着也没啥用了。所以,男人,始终是长不大的,而,女人总会在关键时刻变得强大而决绝。
是啊,不能太贪心,不能什么都想要。否则,到头来,伤人伤己,只是回忆里,曾有过一段真切的爱着的时光。
《人淡入菊》,亦舒小说中的女子,总是在洞悉一切之后抓住自己想要的。比尔和乔没有在一起。
这对两人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圣经里说,爱是恒久忍耐。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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