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归何处》第十四章 - 草稿

文/平儿

自从上次的不愉快事件之后,小梦的心思变得深沉了一些。刚开始也想和少良把问题掰扯清楚的,可是每次当她提起他为什么要离开的话题时,他们总是不欢而散。

小梦想要的是什么呢?她无非是想确认她在少良的心里到底重不重要。

而少良则觉得女人真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专问一下无聊的问题,他想:“如果不重要还会和你生活在一起吗?”

特别是问到关于她与他的家人谁重要时,他更是满脸不耐烦,那个妈妈和媳妇同时掉进水里的问题,他以为小梦这样的女孩是不会有的,谁知道她依然不能免俗,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每次都回答很直接:“当然是妈妈重要。”

小梦就像吃饭时被噎着了一样,话题自然而然就会结束。平心而论小梦在少良心里各项都好,如果不是动辄就生气的话,他们的生活真的是完美的。

虽然小梦对此说不上是生气,但还是像胸口堵了块大石头一样难过。可是如果少良像别的男人一样说:“当然媳妇最重要”。她又是不相信的。

所以为了减少失望,他们都会很知趣的避开此类话。

至于上次事情的对错,仿佛已经变得不在重要。反而是双方给彼此留下的的感觉更让人影响深刻。第一回合双方至少都明白了,谁都不是好惹的 。至于吵架的行为,只有小梦觉得像是在完美树皮上留下一道疤,少良根本不以为意。

男人在家事上总是选择性的忽视,他们总是自我安尉的想,一家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谁家还没有个吵架的时候。

或许他们内心深处就是不想面对的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吧。

少良的哥哥和嫂子偶尔也会过来,他们更多的时候是过来取取经验,发发牢骚。

当然他们看到少良的店里人来人往,自己的店门可罗雀,心中自然是酸溜溜的。

少良是个干实事的人,对于哥哥的店,他自是操碎了心,除了手把手的教,有时候在自家不忙的时候,还过去替他们炒上几份,更有甚者把自己家的饺子拿过去给他们卖,可是他们家的生意依然一天不如一天。

每次过来聊天都是各种抱怨和吐槽,从客人到供货商到隔壁邻居就没有一个是好人,好像天底下所有的坏人都被他们给遇上了。他的店经常遭到邻居的投诉。他们对邻居的憎恨一天超过一天。

说:那些邻居总爱占他们的便宜,不是找他们家要根葱,就是去借他们的一次性筷子的。后来别人去他们那里拿一次性筷子,他们还收人家5毛钱一双。

小梦听了直摇头,但她现在不敢像以前一样给意见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说错话。

其实做任何事都是如此,细节是决定成败的关键。同样的原料,同样的做法,差不多的地段,怎么可能生意相差那么多呢?小梦当然知道他家生意不好的原因,但是她又不能明说那是做人的问题。

待他们走后,小梦对少良说:“下次你对你哥说,有客人来拿这些小东西,是好事,下次人家再来借东西时让他多给别人一点,别人自然会记得他的好的,即便别人不吃他的饭,也不会再到外面说他的坏话,说不定还给他宣传呢?那个筷子一双1分钱的成本,多让人家拿几双又不值钱,人家以后肯定就不会举报他了。”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如果你想要那条路,就得不言不语地让人家把那些桃李摘去,你自己要弄清楚,你要的是桃李,还是通往桃李树的那条路。

少良又岂能不知道小梦的苦口婆心呢?他搂着小梦的腰感慨说:“唉!媳妇你看你还是关心他们的嘛,你呀只是爱在嘴上说说狠话的人,永远都坏不起来的。好事都做了,又何必要说那些狠话呢?”

小梦也自嘲道:“谁让我是个自以为是,好为人师的人呢?再说他是你哥啊!”

少良搂着小梦说:“媳妇,你知道吗,你现在好像变了,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的,别那么心累好吗?”我知道你现在怀孕很辛苦,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保持好心情。”

是呀!就算为了孩子,也一定要把日子往好了过!小梦暗暗在心里告诉自己。

如果注定是在雨里奔跑的人,那就努力的跑吧,何必奢求那些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关爱呢?

少良和小梦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外卖的电话都打爆了,不时有催餐的电话的打进来。小梦的一天之内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好了,好了,马上到·····,5分钟,最多5分钟······对不起,对不起啊·····久等了……”

这是一种累并快乐着的幸福。

这天早上,小梦正在店里忙活,这时店门口来了两个男生,十六七岁的样子,痞里痞气的。这两人一个身穿皮衣、头染黄毛,另一个耳朵上带一只巨大的耳环,身穿带有骷髅图案的休闲夹克。小梦在这一片做得久了,深知这里的人群是怎样的鱼龙混杂。但是凡事都是双面的,她们生意之所以这么好,也得益于这个是个鱼龙混杂的老小区。

这里居民楼和麻将馆密集,那些饭店服务员,理发店的小妹,宾馆的小姐都居住在此,房租不贵离繁华商业街也近。

小梦对于一大早上,在眼前冒出的这两个小伙子,并没有感到陌生和害怕,她的记忆力很好,只要是来过店里的客人,她几乎能做到过目不忘。这两个小伙子以前是对面小理发店的员工,只是好一阵子没见到了,尽管他们现在换了装扮,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梦连忙招呼说:“你们好呀,今天好早呀!我都还没准备好呢,你们要吃点什么吗?”

那两个人互相看了一下,其中一个说:“直说了啊,我们不是来吃东西的,我看了你们店的卫生不好,容易招苍蝇,给你们送个苍蝇机过来,500块。”

小梦心中猛的咯噔一下心想:“坏了,摊上事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说,真不好意思,现在天还不热,我们也用不上苍蝇机,等后面天气热了我们再买,你看行吗?”

只见那两人把一个很小的花花绿绿的盒子往桌子上一扔:“不行!这可不是可以商量的事。你不明白?”黄毛一脸的不耐烦。

“不是,小弟,你看我们小本生意,一天下来也做不到个两三百块钱,今天你们是第一个来,我还没开张呢?我是真没有钱买。等我有钱了我肯定买。”小梦很为难地说。

那个大耳环皱着眉对黄毛说:“别跟她废话!”又转身对小梦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我告诉你吧,这一片所有的店里都买了,懂不懂?现在是我俩来和你好说,如果你不买,等我们老大来可就没我们这么客气了啊!”

小梦这才知道他们不是简单的强卖强卖而是变相地敲诈勒索。

她的心中是有些害怕的,但是一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人胆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敲诈,她的内心又是一肚子火气,一种本能的英雄主义心理在她心理蔓延开来。

她是个爱听故事的姑娘,小的时候她妈妈经常给她唱阿庆嫂的那段《春来茶馆》,她骨子里就向往那种足智多谋的英勇气概。

她想这次自己遇上了,就绝不向黑恶势力低头。

她装着一脸无辜地说:“你们老大来了我也没办法啊,我是真没钱,口袋里就只有这一点找零的钱。要不你们拿去?”

“你是听不懂,还是不想好了?”两个人满脸的匪夷所思。估计他们也没想到会拿不到钱,别的店不都是一张口就给了吗。

小梦想像戏精附体似的,按着电影的剧本说:“小弟,你看我们都是外地来讨生活的,我跟你无怨也无仇,怎么能不想好呢?你看你们理发店的几个同事也都经常来我这里吃饭,我们也算是认识的,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就照顾一下吧。”小梦就是想暗示他们,我认得你,你老大来了我也不怕。

“你不给是吧!想好了啊,大耳环叫唤着,妈的 就你胆肥,你等着!”黄毛一脚踢倒门口的板凳,恶心狠狠地吐了一口痰。

小梦依旧不露声色,她还真是想好了,如果他们真的闹起来她就报警,反正她今天是打定注意不给钱了。她不相信自己每天都能看见警察巡逻,这大白天的,这两个人还真能把自己怎么样。

两个人见自己踢了凳子小梦也不说话,一个恶狠狠地说:“你等着,回头看我怎么治你,另一个说,走!告诉老大去,晚上来把她店给烧了。”然后他们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待两人走远,小梦那假装的英雄气概刹那间就夸了下来。她怎么能不害怕呢,只不过是那颗爱逞强的心没来及害怕而已。她连忙拔打了少良的电话,告诉他店里有人来敲诈的事,让他快点回来。

少良听了慌得连买好的菜都没来及拿完就赶了回来。他听小梦说了事情经过对小梦说:“你怎么这么傻,他们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打我电话,万一他们欺负你怎么办?”

小梦说:“我是女的,他们只是来要钱,我不给他们也不敢怎么样,可是你是男的,他们要是情绪上来了,说不定他们会揍你一顿的。只是现在我有点后怕,你说他们晚上会不会真的来砸我们的店呢?”

少良说:“我猜他们应该不敢真的来砸店,不过我们这两天要小心点,白天,我们尽量别单独一个人在店里,晚上我们早点关门,一起回去。”


后来的几天,大家都议论纷纷,每家商铺都或多或少的交了点保护费,只有小梦没有交。看家小梦家相安无事,大家都直呼上两个黃毛小孩子的当了。

只是大家不知道小梦这些天每天都心惊胆战的,直到一连好几天大家都相安无事,她这才放下心来。

几天后,小梦突然接到同窗好友发来的结婚请贴,小梦十分的开心,自从毕业后,她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这是同宿舍小姐妹的人生大事,她是一定要去参加的,当年她们毕业时可都是说好的呢?虽然在不同的城市,虽然小梦还怀有身孕。可是这些依旧无法阻止她的相见好友的激情。

但是一想到少良一个人看店还是有些她担心。

少良看她那么想去又那么纠结就说:“没事的,你去吧,我一个人干也是可以的,如果忙不过来,我就只做堂食的,外卖不送就行了。你就安安心心地去,就当出去散散心了,接下来又要结婚又要生孩子的,估计以后你想出去去都没时间了。”

小梦想想也是,自从开这个小店,她就像关在笼子里的小鸟一样,也该出去放放风了。

少良其实是个很有担当的男人,这一点小梦是很清楚的,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只要小梦决定去做,他从来没有怨言,总是在自己尽可能的情况下做到最好。她想如果不是家庭原因,他们应该会过的很幸福的。

也许她就是因为怀孕了,最近才这么伤感的吧。

小梦连去带回总共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回来了,那天回来的时候,她打电话给少良,结果少良把电话给挂了。小梦只当是店里生意太忙,她也没打算让他来接她,自己完全可以坐公交本回去。于是她给少良发了一个短信:我大概四十分钟就可以到了,和你说一声,我自己回去,不用来接我。”

没过一分钟少良的一条短信便回了过来:“别回来,千万别回来,如果你早到了,就在车站等我,千万别早回来。我现在不方便说话。”

小梦很纳闷,这是什么情况呢?一路上心中忐忑不安。

她下了车在大厅的候车室,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了少良向自己挥手。

小梦问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吗?”

少良说:“今天中店里来了五六个客人,他们点了几分水饺,又点了青菜汤和两份小炒。等到快吃完的时候,他们说青菜里吃到了虫子,我说给他们免单,他们不同意,后来有一个小伙子说肚子疼,就躺在椅子上不动,那一波人还把店里的客人都敢走了,非让我把店门关了,送他们去医院,你打我电话的时候他们正闹着呢?我把店门关了,借口出来拿钱就躲了起来。一直等他们等着急了走了,我才敢来找你。”

小梦听得心惊胆颤的:“那我们怎么办呢?明天还营业吗?”

少良说:“我想过了,最近肯定是不能开了,我们开一天他们就来闹一天,我们避避风头等一阵子再开吧,把店里的东西拿给我哥用,乘这段时间你肚子不大,我们回家把婚事给办了吧!”

人算不如天算,也许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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