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质讲座】
《教师是一个矛盾、复杂而又丰富的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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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最重要的意义不是引起更多人的关注,而是成全学生的生命,教师在成全学生生命的过程中,成全自己。这也是我们所说的助人者自助。
钱理群老师在十几年前说过,生命化教育是直扑乡村、直扑乡村教育的,明霞教师成长联盟现在正在做的,就是这样的事。
一个人走正道,是最有力量的。一个人走,你不要看他势单力薄。但是只要走正道,就散发着一种向善的力量。没有这种善的力量,人类的文明就不可能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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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我看到马克斯·范梅南说“教师是可以替代父母的人”,我的感触是,在小学阶段,教师的育人功能要大于知识传授的功能,
很多孩子想上厕所的念头是上课铃响的时候才发生的。而不是按学校的要求,下课铃响了去上厕所。
我们很多公开课总是想把小学的课堂讲得深邃、复杂,但是,日常的小学课堂教学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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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是所有职业里面,时间要求最高的。在评课的时候,我们会评价说“这个老师唯一的不足就是多讲了半分钟”。
作为教师,有时候是深受煎熬的。你明明知道很多问题40分钟之内是处理不完的,但你又被要求要在40分钟内完成某个目标。所以,教师有时候成了时间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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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过后,去看你的学生,想想:我到底教了他什么?
学校能不能建构一个更适合学生生长的课程,更适合学生生长的管理文化,更适合学生生长的教师。
小学阶段,其实很难在知识层面把学生教坏的,因为小学教育只是一个起点,而不是终点。不能把小学阶段的教学做成终结性的工作,不能把小学教育做成终结性的教育。
小学教育也许不应该有经典的意识,不要把我们所教的学科,所教的知识当成唯一的文本。小学的教学不应该成为“不可易一字,不可改一词”的终结性工作。
我们的学校教育都是有标准答案的,这种封闭性评价模式会限制心灵的自由。
但是,有时候错误是创造性的,有时候正确是模仿性的。(犯错的孩子,他们头脑中和别人如此的不同,我们是不是应该认真对待,仔细探讨呢?)
我们是跟全班同学的对话重要呢?还是跟某一个同学的对话重要呢?
但是,如果在课堂里面,没有跟一个孩子深入的、个体的、动情的对话时候,我们又如何去影响这一个真实的生命个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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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思考问题的时候,经常都是有意识的像教师一样思考。这一方面是一种职业化,另一方面也有某种局限,因为我们的思维容易程序化。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其实掌控可能也是对生命的僭越。
我们从小学阶段就不断训练孩子的朗诵、走路排队列、讲礼貌,但是,我们怎么就不去反省一下,为什么中国人如此不会讲话,为什么中国人如此不守秩序。
我们经过一整套的训练,达到某个标准。但是,这个标准是非常脆弱的,非常容易瓦解的。
生活化写作,最重要的是一种自我授权,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想写多少就写多少,想写什么主题就写什么主题。这就回到了写作、言语表达的基本状态。
我们教育最大的麻烦可能是过于注重结果,而不是去关注他的动机。
人的能力都是“内在性的成长”。
但是,我们会过多把目光放在程式上,放在那些可操纵、可评价的东西上。
教师这个职业实际上是在各种限制中,我们需要思考的是,既适应这种限制,同时又去尝试突破这种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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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日本禅宗有一个说法,叫——只管打坐。我想到的是小学教师也应该有一种心态,尽自己的本份,只管每天都这么诚恳地对待孩子,只管做去。
我们需要一直保持着一颗敏感的心,时刻想着去关注那些需要关注的孩子。
小学老师就是尽本分的人,一天到晚都做些小事情,一天到晚都面对“小”人,对学生能有点小影响的,有一点小成就的“四小”人物。
教师的这个工作,最重要的不是创新,而是守本。
教学变革最核心的是人的精神的变化,有时候在学业成绩上很难体现出来。人的天分和能力真是差异太大了,人的天分到底在什么年纪展露出来,我们并不知道。我们有时候对课堂的变化有太强的期待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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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善,并不是一定就会结出一个特别丰硕的果实。但是我们需要肯定人性之善的价值。
钱理群老师曾经说过,小学老师一定要美,长相要美,服饰要美,姿态要美。用容颜、语言、心灵等各方面的美去影响孩子。
小学教育更需要走正道。也就是,要持续的用诚恳的、素朴的、积极的、善良的态度对待孩子,不轻易做评判,尤其是道德和智力的评判。这样的谨慎,不正是给孩子更大的成长空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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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一个职业,像教师这样,需要如此多样的能力,堪称全能型选手。
我特别强调教师应该少讲道理,多讲故事。故事本身有更丰富的价值与意义。故事里面可能蕴藏着人类最质朴、最有能量的东西。
人往往需要他人作为一面镜子,才能够更好的审视自己。
生命化教育团队成员普遍都变得越来越积极,越来越乐观,越来越乐意与陌生的朋友交往,这样的变化也会惠及到各自的家庭,各自的孩子。
从丰富自己开始,也许就在改善一个社会。
回到低处,回到小处,回到本源之处,做自己的工作。
教师这个职业本身,更重要的不是要跟人比个胜负,真要比的话,比的应该是持久的为孩子服务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