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场,我必去的地方就是书店,如果不想让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无聊的话,最好是买一本书。机场的书大多是榜上有名的热销书,而且看起来不累。这一次,我是被标题吸引了——《你也走了很远的路吧》?
我脱口而出:当然!
我真的走了很远的路呢,以致于我都快忘记出发的时候是怎样一种情景了。毫不犹豫,果断买下,卢思浩的书如其名,读着读着,思想之海便浩浩荡荡将你淹没。于是各种鸡汤里常常有他这道菜。
候机的时候,我撕掉塑封,打开扉页,看见这么一段话:“你要忍,忍到春暖花开;你要走,走到灯火通明……”这话不错,我的学生毕业的时候可以送给他们,挺励志的;或者讲作文的可以用用这个例子,隐忍坚持这样悲苦的自我约束怎么转化成唯美诗意的画面。这些华华丽丽的句子,我从青春年少一直喜欢到现在。
带着这些胡思乱想,我随手翻动着书页,吸引我的不是文字,而是插图。原谅我的浅薄,比起文字,我更喜欢看插图:一颗蓬勃的大树倚在楼前,朴素的砖墙上有精致的木雕,窗前的圆桌上洒落着玫瑰花瓣和阳光,木篱笆后面是一大捧雏菊艳艳地开……所有的照片都是黑白色,但是所有的照片都传递着丰富的信息,照片都是老卢自己拍的,大多数的片子里都有阳光,即便是空荡荡的候机厅坐着一位沧桑的老者,也会有大把大把的阳光从落地玻璃照进来。——这不就是青春的模样吗?年轻人眼里,即便悲伤也透着光亮,沁着花香。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的时候,我已经读到了王辰和甜七双双坠入爱河的部分,我分明看到自己的青春在别人的故事里复苏,爱得不管不顾,爱得自我无助,越发强势的爱情背后却是生怕抓不住美好的恐慌,我和老田当初,何尝不是这样?
在三万英尺的高空,我一页一页读着老卢的身边人,咂摸着他们的心里事,见证着他们的青春癫狂,唏嘘着他们的颠沛流离,文字里的他们聚众喝酒、独自徘徊、花前月下、异国他乡对我来说陌生而又遥远,熟悉而又亲近。
老卢写自己只身到墨尔本打拼,被房东赶出家门的时候,我想起自己当初成天盯着电线杆子看看搜罗上面的租房信息,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却居无片瓦。那是的悲凉早已遗忘,那点儿小波折却让我小心珍藏。
老卢说“回不去的地方叫家乡”,我热泪涌流惊到了邻座的陌生人,陌生的故乡的山水,熟悉是缱绻的情怀。
老卢他们在后海的酒吧和包子喝酒,我却想起了文瀛湖边飘飞的雪花和一群奔跑的少年,那时高兴啥呢?想不起来,可是彼此的笑脸却清晰可见。
飞机落地的时候,我合上书,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场,祭奠我的青春;也想找一群人喝酒唱歌大喊大笑,证明我的青春。
老卢说:“我们都这样,一路丢弃一路成长”。青春还在,我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