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几岁的时候,曾信誓旦旦地对自己说:要快快长大,并且不为现在生活匆匆流逝而懊恼不已,青春有嘛怀念的?谁都有啊,谁不是从小长到大,然后活到死,有什么了不起嘛,就是拿着不谙世事当做单纯而已。
现在想想,我仍然不后悔自己那时候装的跟个小大人似的,“看透”这一切。尽管在内心隐隐地、狠狠地鄙视过那个小大人,但是我不后悔啊——就是后悔也不会承认况且真的没什么好后悔的——我没乘坐时光机,也没吃一夜之间长大的药,更没有在未成年的时候,过着成年的日子。所以,我的幼年、我的青春和其他人一样,随着时钟一分一秒度过,没有跨越,没有缺失,几乎没有遗憾。
刚才在简书上看到一篇文章,大意是说年轻人和成年人爱情观的区别,作者引用了一段倪匡的《木与炭》:
男女间的感情,可以以一种十分奇妙的方式存在或进行。成年男女,经历了生活的风霜,不像少年男女那样狂热而不计较周遭的一切。但是成年男女的感情更深邃,有时可以深邃到将情感埋在极深的心底,偶然暴露一下,又忙不迭地将之掩遮起来。掩饰的程度之好,甚至到了可以听对方叙述和异性来往的经过的程度。表面上是淡淡的,还可以有笑容,心里的酸苦,当然借着岁月的磨炼,而不会表现在脸上。
到了这种境地,是悲还是喜,只怕连当事人也不能轻易下结论。
狂热的恋情,有狂热恋情的可爱和壮观处,就像熊熊的火,燃烧着木柴,不但发出光和热,而且会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但是刻意埋藏掩饰的爱,一样也是燃烧着的火,就像木柴燃烧完毕之后,赤灼的炭,不再有火焰冒起,上面甚至有了一层灰,但是炭还是灼热的,热度比火舌高蹿之时还高。而且,不到全身都成了灰烬,不会休止,即使是一层又一层,全成了白灰,内心只要仍有一点热,就仍然在燃烧。
无声的燃烧,比有声有色的更惊心动魄。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在90后和00后大军没进入社会之前,80后的爱情观被认为是不管不顾、绝对自我,尊重内心的,这与我们更隐忍的父辈们相比,简直就是一场革命!敢爱敢恨是我们这些人的标签,就带着这样的标签和Logo,我们大跨步前行,脸上带着骄傲地,并不孤独地,义无返顾地向前向前向前。
后来情况发生了变化,随着90后和00后的入侵,我们这批人变得畏首畏尾了起来,变成了倪匡笔下“深邃的男女”。不再敢爱敢恨,而是打着“既然爱她就希望她幸福,不要打扰她”、“不行,我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之类的旗号,渐行渐远。这一系列行为在幼辈眼中是那么的不可理喻,“怕神马啊,人生不过如此啊,错过了,这辈子就没机会了,真是胆小鬼。”
只是,已经变成炭的人,不会艳羡烈火燃烧地“噼噼啪啪”,他只是默默地坐在自生的篝火旁,用剑煮酒,静静品味。这一切都因了(liao)岁月,它没蹉跎谁,更没糟蹋谁,只是告诉一些成年人,你该有成年人的样子。
喜欢就会放肆,但爱就是克制,前者是年轻人的游戏,后者是成年人的处世哲学。
你问我懂不懂成年人的世界?而我,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