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记忆(二)

(怀着并不开心的心情写一段曾经开心的记忆)

在成都呆的第二天,润要上班,我就一个人在屋子里睡觉。曾经在四川读书时被潮湿寒冷支配的恐惧又回来了,被子很重,甚至能感觉到湿气,虽然不及杜甫的“布衾多年冷似铁”,但对于已习惯暖气的我来说,不亚于此。在被窝里的我磨磨蹭蹭不想起床,一直磨蹭到12点,润在走的时候就交代我早上起来喝粥,她都熬好了,但她没想到我能赖床到12点。过了一会,润给我打电话,说订了外卖给我,拿到外卖以后开吃,还不错,就是豆瓣酱搁多了。我曾经不习惯吃四川泡菜、四川香肠,尤其是豆瓣酱,打死都不吃,但是后来没办法,吃着吃着也就接受了。说到这里,想起我外公了(我习惯叫爷爷),爷爷爱吃豆瓣酱,可我不爱吃,爷爷每次就不放,可我现在回忆起来极为后悔,总觉得对不起爷爷,我总是会想起这件事,包括现在写的时候。目前为止,我有两个噩梦,一个是年年做高考的噩梦,每次都从惊恐中醒来,还有就是这件事,如果说高考噩梦还有治愈的可能,而我爷爷却是再也不能见到了,前者令我心痛,后者令我心伤。爷爷很少在梦中出现,但是豆瓣酱的记忆出现在我醒着的任何时刻,那种愧疚感,应该会跟随我一辈子。

怅然吃完饭,就去找我的初中同学言,在外面走走应该能让我暂时忘却某些东西吧。

初中同学,单名一个言字,名字很雅致,人也是如此。仅同学半年,但很聊得来,仅限于偶尔谈人生谈理想,有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言同学从初中就爱慕班上一女生,颜值略亚于迪丽热巴那种,称她为小白吧。我一直觉得小白有少数民族血统,然而她说并没有。初中后期,他们终于在一起了,算是各自的初恋,但是由于高中不在同一学校,虽然言同学痴心一片,然后却渐行渐远。不过言同学颜值高啊,高中还是谈了两个,还都是被倒追的。上了大学打听到初恋还是单身,便又追了许久,可这种追,大概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小白同学虽然答应了他但最后还是离开了他。他是想娶她的,想跟初恋走进婚姻殿堂,想跟心里的白月光在一起。

他让所有亲戚看小白同学照片,他有一次跟我形容过他跟小白在一起有多心,不过他当时有多开心,后来就有多痛苦,小白同学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富二代,决绝地离开了他。他的痛苦大概只能用痛彻心扉形容,比考研二战有一门不过导致调剂都不理想还痛苦,不过这个对比并不准确,类比为我曾经以为我会有稳稳的幸福,但后来发现这不过是我自己的幻想,导致如今的我患得患失,敏感又黑暗那种痛苦吧,又或者更深一点。

言同学花了一年多舔伤口,在这个过程中,又有一位姑娘闯进了他的生活,就叫小红吧。此姑娘风风火火,对他一见钟情,天天“骚扰”这个比她大七岁的程序猿“大叔”,他问过我应该答应吗、他大那么多之类的。我说,只要喜欢就去啊,错过可能会后悔。还给他举例子讲道理,他想明白了,就答应了,两人在一起了,他很开心,除了偶尔跟我说说小白同学的近况,随着他和小红同学感情日渐升温,他很少再提到小白了,他说他告诉过小红同学关于小白的事,结果还没说多少,小红同学就开始哭,特别委屈又吃醋的那种哭,他说再也不提小白了,他要好好珍惜小红,因为小红是真的爱他,爱是藏不住的,心疼也是。

除了一件事——小白结婚了,他忍不住又难过了。不过不久过后又放弃难过,毕竟白月光孤悬天上,还是握紧手里的红玫瑰吧。

小红已经见过言的父母,我去的那天小红也在帮言父母一起做饭,还有言的两个高中同学恰好也来了,一起吃饭倒也热闹。小红大概所有的热情只给言同学了,对我们很腼腆,一说话就脸红。言父母特意做了我爱吃的菜,很感动。饭后言爸爸开车送我回润那里,言也一起送我,在车里聊了会天,不过言说,小红吃醋了,她不高兴言送我,我倒是很理解,如果是我,虽然我也不至于吃醋,但我也不开心男朋友有个要好的女生朋友之类的。不过,初中毕业这么多年,我跟言今年是第一次见面,平时偶尔联系,大概都是觉得对方靠谱,询问各种事情,也没有聊过别的,更何况互相不来电好嘛,他有女神,我还有男神呢(已经没了)。

我下车后,目送言远去,我和他大概也就只能到这里了,他有了新的生活,从初中到现在,我就像个旁观者,以后更是如此,我不会再过多的参与他的生活,大概也仅限于参加个婚礼之类的吧。

回到润家时,已经10点多了,聊了聊天,眼睁睁看着润把言妈妈打包给我的炸酥肉瞬间吃掉三分之二,我瞪大眼睛问她,你的减肥大计呢,她说,去她的,我先吃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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