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的雾气遮住了你的脸
北方暴烈的风卷起了你的围巾
这是你 北方的冬
北方的城市,大概在10末就入冬了吧。脑中残存且贫瘠的地理知识大概记得,内蒙古是温带大陆性气候,缺乏山脉等天然屏障,冬季时西北风一路南下,毫不留情。看,我们冷的如此开诚布公,如此赤裸裸。
我从小怕冷。每年入冬,不用妈妈催促就早早的穿上秋裤。那种秋衣掖进秋裤,秋裤掖进袜子,形成一个完整的保暖系统真的是对冬天最起码的尊重。还有口罩一定要上至鼻尖,下至下巴,棉袄的拉链一定要越过脖子(还有脖子外重重叠叠的围巾)抵达下巴,这是小时候上学时的我,每天的装备。每天重复一样的事,即使很不满意,皱着眉头也要完成。因为包成粽子的我,好像也有了一样的资本和冬天势均力敌。
更难捱的是疲劳,视觉疲劳。10月份的时候叶子就开始落了,落叶是关于美景的最后一场盛大的宴席,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之后,又是一个漫长的混沌的冬季。很快,人们穿上了羽绒服,到处都是黑白灰,在冰面上一步步走的小心而谨慎。姑娘们穿得厚厚的,臃肿着,再没有夏天露胳膊露腿的鲜活灵动。冬天,杀死了谁。
所有的,离别与绝望,千万不要发生在冬天呀,这些负面的事情,在零下十几度的气温里被凝固被放大,哪怕泪水,也能磅礴的气势如虹。之前和舍友港,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说实话没有难受太久,只是小小的难过了一下下之后还是该约饭约饭,该浪荡浪荡了。可能也有夏天的功劳吧,哈哈,怎么可以浪费大好春光在家里自怨自伤。说这话的时候我们俩正结伴从图书馆出来,图书馆二楼漂浮着许多穿着大棉袄眼神呆滞行动倦怠的学长学姐,手里捧着复习资料嘴里念念有词。我们都知道,那是两年后的我们。
终究是文科生,脑海中猛然就有了画面:两年后的冬天,那么冷的早晨,你匆匆忙忙的去考场参加研究生考试,结果没考上。更惨一点,大四的你依然在参加四六级考试,依然没考过。再惨一点,周围的同学们都已经拿到了offer或者找到了实习单位,只有你孑然一身。你在冷风中孤独而绝望的走着,只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给世界(哈哈,莫名的非。想到这里,我们俩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图书馆外面白雪茫茫,是一个很美,也很可怕的冬天呀。
人那么庸俗肤浅,即使生活无忧,长袖善舞,也总像欠缺了什么。人们庆祝新年,并不是真的欢喜岁岁更迭,谁又会心甘情愿的看着自己蛋糕上的蜡烛增添一根呢?只是喜欢,屋外天寒地冻时,而屋内阖家欢乐,我们吃着火锅唱着歌。就像在一条长长的绳子上打一个结,莫名生出一种仪式感呢。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冬天,但它总会过去的。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