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歌善舞的达娃,加上运气使然,被特招到县文化局。
草原又是一年好时节,藏城又迎来一年一度的帐篷节。县城每个单位拿出自己的帐篷,搭建到传说中仓崖嘉措歇息过的地方,堪比藏历年。
靠着青海湖的这片草原,磨刀霍霍,三弦琴配着藏歌,猜拳声、笑声,还有大叔紧挨着帐篷站着撒尿的稀里哗啦声,一派盎然。
达娃很陌生这里的一切,在她的世界里,草原只有阿爸阿妈的慈祥。
达娃坐着客运大巴前往距离200公里开外的省城,购买节日用品。
车里坐着七八个喇嘛、十二三个穿藏袍的男男女女,只有达娃一个人不懂藏语不穿藏袍。旁边的藏族妇女,估摸是脚酸了,连同带着泥巴的鞋子一起放到座椅上,几分钟后她男人来了,妇女把脚放下,男人一屁股坐在两个湿漉漉的大脚印上。棉布座椅套上,沾满了鸡蛋壳、玉米粒、瓜子壳,各种各样的饮料残渍,达娃拿出面巾纸擦拭后坐下,感觉屁股被膈了一下,用手一摸,竟然是黏糊糊的梨核。
生活条件好了,藏区不缺水了,很多家庭都有热水器了,但是他们依旧沿袭着传统。藏族一生只沐浴三次:出生、嫁娶、离世;妇人的辫子也是不会轻易拆开来清洗的。
车厢的味道,着实很民族,也很传统。
但由于他们不变的淳朴,这个地方从牧场到乡村到县城,这里没有假人民币。黑黝黝的皮肤,圆丢丢的眼睛,比起用 Chanel 掩盖狐臭的人要来的真实。
一去一回,已夜幕降临,帐篷节里点着篝火,大家跳起锅庄,欢声笑语,载歌载舞。达娃大学期间选修舞蹈课,学过藏族舞蹈,不用艳丽的藏袍已然是篝火上方的星星——夺目。
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也来跳锅庄,乌黑的头发一看就是染过的,中等身材,腆着肚腩,后面恭顺的跟着县里几位主要领导和一些局长。他一来,大家都顿一下,喊一声书记,再继续跳舞。达娃认出他就是刚才在帐篷正中间坐着的贵宾,别人给他敬酒,都是哈着腰,贴身的两个年轻小伙,一个拿着面巾纸,一个拿着牙签,书记说喝的差不多了,小伙便立刻将书记杯中的酒换成了矿泉水。
局长几天前,就偷偷叮嘱下属,去准备只黄羊、梅花鹿,50度茅台,去牧民家买羊,喝酒的龙碗也要去买新的,旱獭要提前用高压锅蒸好,羊肠子要用羊腿肉,血肠要当天灌,书记好个新鲜。
沉浸中的达娃,被一只油腻腻的大手握住,迎面扑来一阵酒气。惊愕中听到:“达娃,今晚一定要教会书记跳锅庄。”这是文化局长的命令。
书记几乎是同手同脚跳着锅庄,时不时的打出个和着大蒜的饱嗝,几个时辰后,年近五十的书记才意犹未尽的离开,只剩达娃一人唏嘘。
文化局的会计,早就看不惯这个细皮嫩肉的达娃。达娃不会藏语,也不会这里的方言,会计阴阳怪调的对男同事说:“没事干就来这里,跟这说普通话的妖精聊天。能恶心死你个讲普通话的。”
会计姓章,四十岁上下,女,汉族,二十年前护校毕业,从青海省其他县城招进来的。起初分到乡镇府,刚来时跟达娃一般大,被乡长看中,亲自出马调到县文化局。
那个乡长,当年四十出头,有家室,还有个上初中的孩子。事业臻臻日上,是县级干部候选人。新来的小章,个子高挑,两条腿纤长的足以让男人神魂颠倒。乡长是忽略了结发妻子和孩子,离了婚,娶了怀自己孩子两个月的小章。
小章从乡下到了县城,住进小楼房,休了一年多的产假。好景不长在,孩子幼儿园毕业的时候,小章的天都快塌了下来。乡长老公突发脑淤血,费好大劲抢救过来,也成了半身不遂,又查出高血压、高血脂、冠心病等等老年病,小章看着病例报告单,想着自己才三十出头,顿时满目疮痍。乡长也提前病退,没有了配车,没有了专职司机。
乡长夫人并没有离开乡长,至少在达娃来这之前。
一大早,师傅宰了一头牛,两只羊,章会计瞪着达娃说:“快去把肚子洗了。”
达娃看着装满牛粪羊粪的肚子,无从下手。也不知会计哪来的火气,用尽蛮力端起牛肚子,把一整包粪便倒在达娃头上:“让你洗个肚子,让你愣着……”
达娃来不及哭,来不及想,牦牛的粪便从头流到脚指头,从眼睛流到心里,从嘴角流到胃里。
远处几个同事直勾勾的看着。领导来了,只说一句,回去洗洗吧,便杳无下文。
领导一般是不会招惹会计的,单位的账目一进一出,会计了如指掌。大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达娃昨晚那么风头。
章会计不解气,又从达娃身后踹了一脚,气呼呼的离去。一路走一路骂咧咧的:“什么都不会干,都是家里惯出来的,来这谁惯你,看你还有没有记性……”
一个老司机前来劝和,被章一句:“你个老家伙,你那特有的笔好不好使,赶紧把这个妖精用你的笔收复了,她就老实了。”说罢,章邪呼呼的瞄了下老司机下半身,老司机尴尬的走开。
风吹草低见牛羊连着七月的青海湖,天空盘旋着几只老鹰,一群乌鸦在头顶跳舞,只可惜达娃一身的牛粪,折煞了大美青海的美誉。
太阳西下,草原的夜空出现一轮浅浅的圆月,青海湖碧波荡漾,水晶晶花泛着金色,格桑花耷拉着脑袋,想必是下午的艳阳太过激烈,连成片的经幡随风飘扬,公路上还有三五成群的环湖自行车骑行者,还有徒步者,还有磕长头的信徒。
达娃换过干净衣服,洗漱完毕后天色已渐晚,达娃出来透气,也好去前面的沙柳林解手。
达娃发现林子里有一辆轿车的车顶晃来晃去,定睛一看,竟然是副局长的车。达娃不敢靠近,呆立在远处,听见车里传来女人的啜泣声。过了一小会,看见副局长从车里下来,搂着章会计的腰往更远的沙柳林离去。
这时,文化局一个跟达娃年纪相仿的女孩拉了下达娃的手,达娃被惊的要叫出声时,女孩立马捂住了达娃的嘴。达娃下意识的跟着女孩,偷偷摸摸的朝副局长和章会计的方向前行。
章会计的酥胸比她的长腿还要撩人,白嫩不说,徐娘半老了乳晕倒还是粉红色,被副局长黑乎乎的手挤压着。副局长喘着粗气,急不可耐把章会计拔得一干二净,从胸部开始吸吮,一直到会计的脚趾,会计被副局长点燃着,全然不顾这里的沙柳。会计指若葱根的手,如实颠覆了她那张黑的冒油的脸蛋,蒜头鼻子上的毛孔比针眼还大,眼睛眯成缝,眼角都快掉到嘴角了,那两块高原红,隔一公里都能看成是红灯。一双纤纤玉手,慢慢褪去副局长的裤子,把男人的东西放进嘴里。女人呻吟着,男人开始咆哮。
女孩拿出手机,给他们来了个合影,就又拉着达娃的手逃离这片沙柳林。
事后不久,那个女孩子莫名其妙的调走了,去了很偏远的乡村做文化干事,据说那里公路都不通,没有网络、没有电脑,没几个人懂汉语,想吃个苹果都是奢侈。女孩走了,副局长办公室多了一个手机。
牛粪有惯用的伎俩,四十岁以后的男人可能比起脸蛋,更感冒牛粪骚呼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