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妈妈开车,载着孩子到二百多公里外的姥姥家走亲。
节后的大地,寒雪正在消融,北风趋势和缓,路边的杨树啊、杏树啊都长满了胀鼓鼓的芽儿,正是“千红万紫安排着,只待春雷第一声!”
到了姥姥家,孩子先行过年大礼:磕头。之后,姥姥笑咪咪的把早就准备好的大红包塞给了他!
妈妈,这些压岁钱,我可以自己支配吗?
姥姥接过话头:当然可以呀!
事实上,他只是在口袋里留了一百元钱,其余的还是交给了妈妈。
疫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在中华大地上蔓延。全国上下同风雨,积极应对疫情!这也使得娘俩的回家计划受了阻,一延再延。
一个周末,孩子在院子里溜达着玩。听到村子里的大喇叭正在广播,他支楞着耳朵,屏息听完后,跑进屋里,戴上口罩,穿上外套,并特地的摸了摸口袋里的一百元钱,然后朝外面飞奔而去。
孩子到了村头值班的岗亭,拿出那一百块钱,放到桌子上,并朝值班的大爷鞠了一躬,然后一转身就跑了。
几天后,他无意间和妈妈说到这事,妈妈睁大了眼睛:
孩子,你捐款就不能让大人和你一起?
您默许了嘛,我可以自己支配!
妈妈有点生气:上次你在放学路上捡到五十块钱,非要交到学校里去,妈为有你这样的孩子感到骄傲,可是,你交到了学校门卫上,后来呢?也没有表扬,也没有说这五十块钱去了哪儿?内容要表现为形式呀,你懂吗?
可是,那五十块钱,本来也不是我的!我上交那五十块钱,也不是为了要表扬,也许别人是有苦衷的呢!
我们捐款捐物,是给应该帮助的人呀,而不是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大人的世界,你不懂!
他哭了:是,大人的世界,我是不懂,我也不想懂!您一直说,我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们这么密切的关系,为什么随着我的长大,我感到彼此间心灵的距离越来越远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妈妈心里一下子乱了:人性的复杂、人性的贪婪、人性的险恶,在这两行天真的清泪面前,统统的见不得阳光、提不上台面、抬不起头来!
姥姥过来了,白了妈妈一眼,帮孩子拭去眼角的泪:多好的孩子!
之后,一家人都没再提及这事,娘俩一直在姥姥家住到了孩子开学前的一周。
孩子所在小学开学的第一节课,每个班级都在宣读一封来自:姥姥那个村的村委与当地镇政府联合发来的一封表扬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