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啦=͟͟͞͞ʕ•̫͡•ʔ=͟͟͞͞ʕ•̫͡•ʔ=͟͟͞͞ʕ•̫͡•ʔ放假啦
今天上午蹲在墓前,妈妈讲起了姥姥的生前的琐事。
我的爷爷奶奶和姥爷在很早之前都去世了,我对他们几乎没有记忆。而姥姥,是在我的童年伴我最长时间的老人。我对姥姥永远心怀感恩。
姥姥生于1925年,生日是后来安上的,因为中间一段时间生存就很困难,记得生日更是奢侈。
忘了生日的姥姥,在后来姥姥和舅舅的生日被放在了一起。
我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姥姥去世了,而今已经将四年了。
姥姥是一个干净利索的老太太。我出生的时候姥姥已经七十多岁了,在我的记忆里:姥姥常年穿着青色大衫子,是小脚扎着绑腿,为了看起来干净利落和遮掩白发,头上系着深色的头巾。
姥姥脸上的皱纹很多。我觉得每一条都是岁月的留痕。在我小学的时候,我很好奇地摸着姥姥的胳膊,说:姥姥,为什么你的皮肤可以耷拉下来。摸上去松松的。姥姥笑着揪揪自己的胳膊,一拉皮肤被扯起来;姥姥又轻轻地揪着我的胳膊,说:姥姥年纪大了啊,都是皮包骨头,不像你啊,年轻,有肉。
还记得每次到了姥姥那里,都会有好吃的等着我们。姥姥经常会藏起来亲戚们送来的礼物,留给我们这些隔辈儿的猴孩子们。
有一次,姥姥给我留了几个大桃子,留的时间太长了,桃子外面看上去很鲜,其实已经被放坏了。而我会永远记得这件事。
姥姥会藏着钱。每次过节过生日,儿孙满堂绕膝,她的儿孙都会给她些钱。不多,是个意思。姥姥每次都贴身藏着。我九岁的时候,和姥姥一起给姨看家。姥姥把钱藏到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方。姨家的走廊下有一堆豆秸,想用来烧火。而姥姥将包着钱的小布袋藏进了豆秸堆里,一天爸爸抱着豆秸想烧火。姥姥健步如飞夺下了那抱柴火。
给姨看家那段时间是我和姥姥单独相处最长的时间。我们一起琢磨着午饭吃什么,一起和面在小电锅里蒸小馒头,电锅太小,下面坐着水,蒸屉上面的馍馍被切成了又窄又瘦的样子,站着的时候晃晃悠悠,一个九岁,一个八十多,我们俩伸着头,一会看看熟成啥样。
给姨看家的时节是夏季,有几天大雨一直下。院子里都是水,姥姥不敢踏水,就像个老太君似地安排我拿着小铁锹去挖开水道。我骄傲地趟着脚踝深的水,挥着小铁锹在院子里刨来刨去,一边看水流一边向姥姥汇报情况。有种作为大将手下能干的小兵的自豪。
姥姥也会闹小脾气。姥姥的亲家母在农历七月十二生日,她有五个儿子,生日那天比较隆重,就邀请了姥姥和我去参加。姥姥面上热情答应,私底下对我说:我跟她是平辈人儿,我跟她庆生,算那回事儿啊?那位奶奶见我们没过去,还给我们带了只烧鸡过来。
那位奶奶也是个妙人儿。儿孙孝顺,不让她吃剩下饭,而她偏爱剩面条拌蒜,常偷偷地吃;她最讨厌浪费,勉强喝完多做的汤去了大儿子家,一路上尿了几次裤子。她比姥姥还大了两岁,前两年也去世了。
和姥姥同年代的人的一生都是坎坷的,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好好跟姥姥聊聊她的故事。
坐在星空下再次怀念姥姥,她的音容笑貌深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