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欠……

过去总感觉身边的人亏欠自己太多…慢慢长大,成熟,一点一点老去的时候,回头看看,其实谁都不亏欠谁,而是我自己做的太少……

我出生在一个不算偏僻的村庄里,那时的农村,重男轻女的观念还是比较严重,父亲当时在村委(小时候被称为村里的大队现在被称呼村委)任职,偶尔出去聚在一起喝酒吃饭,酒过三巡酒桌上的话往往不怎么含蓄好听,男人好面子喜欢吹牛皮,父亲内心里总觉得没有儿子低人一等,因此也越发的敏感。有次酒桌上邻居喝多了酒,说话也没有了平时的顾及,说到没有儿子绝后的问题,一下子戳到了父亲的痛处。两人趁着酒劲掀了桌子,邻居骂父亲绝户,父亲憋着一口气说这辈子非得生个儿子出来。我就是父亲憋着这口气的产物。我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一个妹妹和弟弟。父亲终于扬名吐气,有了儿子,出了当年的那口气,只是为了要弟弟,妹妹从小送到了姥姥家,我被送到了现在的家里…

怀我的时候,计划生育查的很严,母亲怀着我东躲西藏,有时候躲在亲戚家,有时候躲在邻居家。那时候母亲整天提心吊胆,一是担心被计划生育工作人员抓走,二是天天担心害怕我又是个女孩,现在想想,我从在妈妈肚子里开始就过着颠沛流离,提心吊胆的生活…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母亲终于熬到我快要出生了,我生在腊月,出生的那天很冷,母亲从亲戚家回来想趁着在我出生前收拾下屋子,家里虽然家徒四壁,但总也还是个家,我还要在这个家里出生,母亲也要在这个家里坐月子…

有一天,邻居来我家告诉母亲,村委门口停着一辆轿车,八十年代除了公家单位,个人有车的很少,邻居害怕是计划生育的人来抓母亲,就跑来告诉母亲让她赶紧躲躲,母亲一听慌了神,锁了门就跑了出去,村后面是一片农田,农田的北边有一条深沟,我可怜的母亲猫着腰在沟里躲了一下午,走的急都没来得及多带点衣服,寒冬腊月的天母亲就这样冻感冒了,现在我每次想起来那个情景,内心很不是滋味…

后来母亲再不敢在家待了,就躲到了邻居家里,因为母亲感冒了一直咳嗽,邻居家也担心母亲的咳嗽被别人听见,于是母亲又被转到了另一家邻居家里,就这样终于艰难的熬到了我出生的日子,我不知道父亲看见生下的我又是女孩的时候是什么心情,这一段从没听母亲讲过,反正我是在出生15天的时候,被送到了现在的家庭…

送我的那天我是用被子包好后放在一个菜篮子里,篮子上面又盖了件大衣,谁去送的我以前听她们讲过,现在我已经忘记了,我只记得包我的那床被子是二姐用旧的,用的时间久,又是老粗布,被子的布就变的很硬没有那么柔软,路上我在被子里可能不太老实,老是蹬腿,到我养母家的时候,两个脚后跟让被子磨的全流着血,后来听养母这边的奶奶说,当时看见孩子脚那个样子,有点担心会不会影响后面的走路问题,还好并没有影响我走路,也没有影响我长个,只是直到现在,我的两个脚后跟都不是圆的,磨进去的地方一直没有长出来,到现在我一直不敢穿露脚后跟的鞋子…

我来到这个家的时候,只有我自己,我来到两年后,妈妈又生了一个妹妹和弟弟,同样我的养父也是想要个儿子,妹妹就被送到了亲戚家里,十几岁的时候才回来,那时的妹妹对父亲和母亲也有很多的怨恨,我记得她曾经吼过:为什么当年把她送出去而没有送我。我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是怎样回答的这个问题,当时的我心里想的是:其实你过的比我幸福,至少你没挨过打,至少你被那边的爷爷奶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虽然你身边没有爸爸妈妈,但你并不缺爱。

那时的我心里其实是羡慕妹妹的,觉得她过的比我好,现在想想,当时的妹妹心里觉得过的再好,爸爸妈妈不在身边,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她的爸妈却把她送了出去,她心里肯定是有怨恨的…

养父的性格和脾气不好,人又比较懒惰,家里的农活基本上都是养母干,所以养母基本上是顾不上我的,我从小是由奶奶一手带大的,记忆里养母没有抱过我,养父唯一的一次背我,是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学自行车把腿磕坏了,养父背着我去上药,我记得趴在他背上很不自在,距离很短,可我却想快点到家下来…

我小的时候挨过好多次打,基本都是用棍棒,也有时候一脚就把我踢飞了。有一次,冬天的时候感冒了一直咳嗽,晚上一直咳一直咳,养父嫌我咳的影响他睡觉,睡梦中他过来掀开被子用棍子打我(我从小一直是跟奶奶一个屋睡),我被打蒙了,忘了当时他说的什么了,迷迷糊糊记得好像是嫌我咳嗽影响他一直睡不着觉。我不可能忍住不咳嗽,我的咳嗽好像越到晚上咳的越厉害,但我害怕挨打,只能把头蒙在被子里用手捂住嘴巴,脸憋的通红难受的全脸都是汗。

那次之后奶奶开始每天晚上半夜用醋给我煎一个鸡蛋,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我闭着眼睛吃完躺下接着睡。就这样连着十几天,我的咳嗽终于治好了,我很感恩奶奶,奶奶是那个家中我唯一的温暖…

大伯

养父家我有一个大伯,两个姑姑,大伯年轻的时候去了东北,所以小的时候没有见过,直到现在为止我见过的次数也很少,对他印象比较浅…

大姑

大姑家的家庭条件比较好,姑父是那个年代少有的生意人,家里过的比较殷实。我小的时候他们家就开一个很大的供销社,姑父在市里还有门头房跟南方人做生意。现在想想那时候其实大姑和父亲的姊妹亲情也并不是很深,更何况我这个不是亲的侄女。记得小时候家里盖新房子跟姑姑借钱,本来都已经定好了,也同意了,但是房子盖到一半的时候,父亲找大姑拿钱的时候,大姑又说出了意外情况,钱拿不出来了。房子盖了一半,不可能停工,再现找别人借钱也很难借到,因为那个年代的农民都是以卖粮食生存,手头都没有余钱,借钱都是要提前说好。箭在弦上,房子盖到一半不得不盖,可钱却成了一个大难题,我不知道当时的父亲是怎么度过了那个难关,总之我家的新房盖完后,父亲和大姑也因为这个事情有了隔阂,好多年不说话,后来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毕竟还有奶奶,慢慢的也好了。

我上五年级的时候,大姑总是找父亲让我去帮她干活,有次父亲让我去帮她拔玉米地里的草,说实话内心里我是不愿意去的,但是我害怕父亲所以也不敢明说,只能磨磨蹭蹭的去了大姑家里,去的时候大姑没在家,但我不敢接着回家,我就去了跟大姑同村的大姨家里。大姨问我来做什么?我说:父亲让我来帮大姑家拔草,大姑锁着门。大姨说:在这等等吧,可能一会就回来了。我等了一会又去看了一下大姑家的门还是锁着的,眼看快到中午了,我也不好意思在大姨家吃饭,我就问大姨:大姨你知道我姑家的玉米地在哪里吗?我去地里找找吧。大姨说:你别去找了,这大中午头这么热,她不可能在地里拔草,你在这吃完饭下午再去找吧。我不好意思在大姨家吃饭,一来我觉得我是来帮大姑家干活的,大姨家也有地,我没有帮她家拔草却在她家吃饭我觉得过意不去。二来我今天如果没帮大姑拔了草,大姑肯定会告诉父亲我今天来玩了,没有帮她干活,那我回家肯定会挨揍的。我对大姨说不吃饭了,我自己去看地里找找吧,然后我就走了。

问了路上的人,边打听边找,好不容易找到了大姑的玉米地,远远的我看见大姑还蹲在地里拔草,周边地里已经没人都回家吃午饭去了。中午的太阳烤的地都发烫,蒸在脸上跟桑拿一样,汗接着跟水一样的往下淌。我有些心虚的喊了声“大姑”。她没抬头问:你来干什么?我说:父亲让我来帮你拔草。她说:这个点是来拔草还是吃饭?我说:我早来了,你们家锁着门,我不知道你来地里了,我在姨家等了半天。大姑说:现在到饭点了怎么知道来地里找了?我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紧张的搓着手指,我害怕她让我回家,那样我肯定免不了挨揍。我就这样不安的站在那里,脸上的汗顺着头发流到脖子上,我甚至都不敢拿手擦一下。我害怕她说我没干活就出汗~

过了一会大姑说:把我拔的草都抱出去,抱完我们回家吃饭。我忘了那天中午吃的什么,只记得晚上都没有回家,我跟大姑睡在了一个床上,晚上我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脚一直瞪被子,迷迷糊糊中我听见大姑喊:蹬什么蹬,被子都让你蹬坏了。我醒了,然后好久都没有再睡着…

还有一次,我不记得是不是父亲让我去的,总之还是帮她干活,给她种的菜园子浇水,菜园子的边上有一口水井,需要用水桶一桶一桶的把水提上来,从水井到她的菜园还有一段距离,需要把水从井里提上来,然后倒在井边的小水沟。水顺着水沟再一点一点流过去。

提水的水桶上面绑一根绳子,然后把桶放到井里,靠摆动绳子让水桶灌满水后再在着绳子把桶提上来。那口井的水离井沿很深,所以提一桶水上来很费力气,我记得那天姑父和三表哥他们都在,但却是我第一个先提的水,他们是等我提累了才换的我。我已经忘了那天我一共提了多少桶水,只记得晚上回家睡觉的时候,两个胳膊一直抖,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听见奶奶对父亲说:这孩子今天累的不轻,明天不能再让她去了…

姑姑家的供销社门口就是大集,奶奶时不时的会去赶集,赶集的时候中午会在姑姑家吃饭,不忙的时候姑姑会让我帮她看着店她去买肉买菜,她还有一个老婆婆,一直会坐在门口那里看着。

有一次,在姑姑家我看见扔在地上的一朵百合花挺好看,就捡起来放在了口袋里,那是一朵假的百合花,八十年代结婚的人应该都知道。奶奶看见了,对我说:拿花干什么?给人家放回去,本来你大姑就跟我说,每次让你帮她看店就少钱,你还拿她家东西,快放回去吧……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愿去大姑家了,除非迫不得已,后来长大工作后就一次都没有去过,到现在十几年了,我再也没去过她家…

小姑

我小时候在小姑家待过一段时间,因为学校盖教学楼,转学去了小姑村里的学校,在小姑家住了两年,我的伙食费就是父亲往小姑家送麦子,记得小姑经常对我说,别看你父亲给我们送着粮食,你在这吃饭就是添双筷子的事,那也没人愿意添这个麻烦,以后别记她不好就行。那时候我不懂什么意思,也没觉得跟在家有什么区别,因为我对小姑的感情还是比较好的,区别是慢慢在以后发生的一些事情中改变的~

比如表姐煎鸡蛋总是煎一个自己吃,比如压水井压水的事总是我干,因为我长的个高力气大。比如父亲给姑姑钱,好像是让给我和表姐一人买身新衣服,那天我期盼了一天,但最后只给表姐买了一身,跟我说只剩最后一件了…总之这些事情在我心里并没有起太多的波澜,因为本身我已经习惯了不受宠,反而我觉得在姑姑家挺好的,最起码不用挨揍,在家不光要干活,还要挨揍。所以我只是慢慢发觉有区别但心里并没有计较……

我跟小姑的隔阂是在长大后,可能五,六年级的时候吧…

小姑不会骑自行车,每次回来看奶奶都是别人捎回来,或者是走回来,我从小长的比较高也比较壮,五年级的时候已经长的很高了,有一次小姑来我家往回走的时候,父亲让我骑自行车送送她,那时的我是很愿意也很开心的,可是我低估了小姑的体重,我不知道她有多重,只记得小姑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后,我根本压不住车前把,前轱辘总是抬起来,我只能拼命的往前探着身子压着车轱辘,一路上摔倒两次好不容易把小姑送到了家里。那次后,我就不愿意送小姑了。因为我确实载不动她。

有一年的夏天,父亲又让我去送小姑,我不愿意,但又不敢说不去,守着小姑我也不好意思说她太重我载不动。因为从小挨父亲打的缘故,我不敢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父亲说的话就是圣旨,没有任何理由。小姑看我不愿意送她就不高兴了,阴着脸就走了。小姑走后父亲说:不爱送就去拔草吧,那几亩地拔不完今天不要回家。我不爱去地里拔草,那片地我拔一天也拔不完,而且那片地里有坟地,那是我最害怕的地方,周边地里也没有人,就我一个人在那里,想想我就头皮发麻。

我硬着头皮追上小姑,我说:小姑,我送你吧。小姑说:你刚才不是不愿意送嘛。我说:我不送你我父亲让我去拔草,我拔不完那么多。小姑说:那你就赶紧去拔吧,我不用你送。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地里,后面我拔了多久,怎么回的家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那次后,我很快就放下了,我对小姑的感情还是挺好的,逢年过节什么的我都是跟家人一起去姑姑家。真正没来往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

表姐因为身体原因跟前姐夫离婚,那时候姐姐不想离,因为身体原因,离了也不太好找,但姐夫是铁了心想离,没办法姐姐就想多要些经济补偿,按正常情况姐姐身体原因姐夫当时是不应该离婚的,但姐夫当时找了关系,想尽快离掉不想耽误自己。表姐听到姐夫找关系了,她也想找关系让自己多些经济补偿,当时大姑家是有些实力和关系的,好像当时小姑去找了表哥他们,但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并没有帮她办这事。后来,她们知道我亲生父母这边的亲戚有点关系,让我在中间传的话接了这个事,我当时年龄也不大,不知道这里面的复杂性,只知道表姐找我了,我就帮她们找了,我还记得当时亲戚跟我讲的话:你对你小姑说,接这个事大家都是出于好心,但有时候好心未必能办好事,尽力去办,但最后如果办的不如意,别埋怨。我记得我把这话原封不动的说给表姐听了,并没有跟小姑说。

后来这事办的还真是不尽如意,小姑很不满意,觉得关系找了钱也出了,但判给我姐的钱并不多,意思是不找人也能判那么多,我的亲戚有点骗人的意思。其实当时姐姐并不想离,但姐夫是铁了心的离,但却没有在经济上补偿多少,所以一家人难免心里不舒服。我亲生父母这边的亲戚多少好像也知道了姑姑家的埋怨,找我让我把钱给小姑送回去,亲戚也觉得出力没落好,姑姑家觉得亲戚拿钱没办事。总之我在中间非常的为难。我当然没有把钱给小姑送回去,我自己也没有钱补给小姑,我当时的心态觉得过段时间慢慢就会好了吧。

忘了过了多久了,我记得是八月十五,我买了礼物骑车去小姑家,她和表弟正蹲在院子里捡蚕,我拎着礼物进去叫了一声小姑,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抬头,我尴尬的把东西放在地上说:我帮你们一起捡吧。姑姑说:你别插手,你手上弄的那些化妆品的香味一碰蚕都死了。又是挺尴尬的站在那里,就再没人搭理我。我说:那你们忙吧,我就先走了。姑姑说:把东西拿走吧。我笑着说:你留下吧。然后推着车我就离开了。出了门后眼泪一直流,我流着眼泪回了家,养母在烧火做饭,我哭着对她说:以后,我再也不去小姑家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去过小姑家里,到现在十几年了……

弟弟

有一天弟弟给我发了一张医院检查单,问我看看严重吗?我一看名字是父亲的,我问怎么了?他说觉得胳膊麻,来医院检查说是脑血栓~

第二天我坐车回了家,父亲在人民医院已经挂了几天点滴,各个检查都做了,发现的还算及时,不是很严重,以后要长期吃着药定期检查,我在家待了三天,给了妈妈500块钱,当时我有些困难,并没有拿出太多的钱~

父亲生病后可能特别想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但是他这种情况是不可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了,只能是维持着别越来越厉害。刚开始生病可能不适应,那段时间父亲总是隔三差五想去医院,也可能他害怕,也可能太想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总之在一连串的住院后,弟弟心态也崩了。我理解他,因为那段时间,他两个孩子身体也不舒服,一个在住院,父亲也住院,弟弟工作也停了,天天往医院跑,父亲住院我就回去了那一次,说实话,我说再多的理由都是借口,离的也不是太远,坐车两个半小时就到,请假不好请最多也就是辞职,照顾老人要比工作重要,我之所以没回去,其实就是自己内心不愿意回去,那时候我觉得父亲没必要总是折腾着住院,因为这个病没有危机到生命,就算天天在医院住着也没法恢复到以前,只能就是那个状态,多走路锻炼。再者我必须得承认我对他的感情确实也没有很深~

有一次弟弟给我打电话:父亲又住院了,大夫已经说查的没法再查了,全身能查的都给查了,没法治不好,就这样了,我已经没治了…听的出来,弟弟很无奈也很疲惫,我很心疼他。但我也很无奈,我并没有帮他什么。

忽然有一天晚上,弟弟给我打电话,一开始都说的很正常,说着说着弟弟说:怎么了,听说嫩姊妹俩想回来跟我分房子?(姊妹俩指我跟妹妹)我当时心里觉得好笑,我第一感觉他可能喝多了。第二感觉,他可能跟妹妹吵架了。然后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莫名其妙一个电话我俩也吵起来了。我记不清具体吵了什么,主要原因是围绕着父亲的生病住院,其实关于父亲生病我确实做的不够好,我没钱拿但至少多回去医院照顾几次也好,但我当时做的很不好,只回去了一次。至于妹妹做的怎么样,我从不会去干涉,我只做好我自己,妹妹因为什么跟弟弟吵的架我也不清楚,我没跟她联系,她也没跟我说,我整个都是懵逼状态下接到弟弟的电话吵起来的。电话里弟弟说以后父母跟我没关系,我也不用再回去看,总之说的挺决绝的。挂掉电话又给我发来一条信息:从今天开始我们没任何关系。

那天晚上我哭了很久,但心里我没怪过弟弟,也没恨过他,一直到今天,我心里没怪过他。那段时间他确实很累,而我作为姐姐,做的确实不够。从那之后,我们有几年都没有联系过,父母我还是回去看,但是不再去弟弟家,也再没有说过话,一直有两三年吧,后来父亲去世后,母亲搬到弟弟家一起住,我们的关系缓和了,慢慢好起来了。后来听母亲说,那天晚上弟弟确实先跟妹妹吵架了,又打电话找的我,我没有问过妹妹,也没有跟父母讲过,虽然那晚我哭了一晚,但心里我并没有一丁点怪弟弟,直到今天,我也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好,他那段时间确实撑的不容易……

妹妹

我跟妹妹的感情没有跟弟弟深,因为从小没有一起长大,她十几岁回来的时候很少跟我说话,后面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我们慢慢的有了交流和来往,她结婚比较早,很早就结婚了,所以我们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妹妹心直口快,很多我说不出口的话她都能说出来,爱计较,自尊心比较要强。有时候我也能听懂她说的话,但我不愿意去揣摩她想表达的意思,我慢慢也懂的她的处事风格,但我会装傻,有些东西比计较,比面子,比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更重要。我觉得那些才是更可贵的。所以她在乎的我不在乎,她计较的我不计较,我们俩没有特别多的情感交集,也不会跟其她姊妹一样聊天谈心,一年当中我们都很少打电话,但有些方面我觉得她比我优秀很多,我应该跟她多学习。我很感恩有弟弟妹妹,我才会这么放心的在离家很远的地方,安心的漂泊。

小的时候总觉得身边的亲人亏欠我好多,生活不如意的时候也抱怨是因为父母给我造成的亏欠,内心总是会埋怨她们,慢慢的长大以后,虽然生活还是一样不尽如意,但内心不再怨恨和埋怨他们,更多的是反思自己的不足和感恩她们对我的好。所有一切给我的磨难和痛苦,我应该怀着感恩的心去理解她们,她们给我的所有让我伤心和难忘的,那些都不是痛苦,那是她们给我的福报。而我自己却没有好好珍惜,我在感受到痛苦的时候,内心对她们起了怨恨和埋怨,这是我自己的不对。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心里是温暖的,是阳光的,我看到的只有我自己做的不足,我理解和爱着她们每一个人……

当我回头再看亏欠这个词的时候,我发现,我之前认为的亏欠不曾存在过,是我有了抱怨的心,是我自己做的不够多,不够好,这个世界从来一直都没有亏欠过我,是我,没有好好的回馈过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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