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亦说:“大哥是好人,我与三弟本是乞丐,快要饿死之时大哥救下我们,落草于此做匪徒。”
我听了他们的故事不禁潸然泪下,这些强盗不一般,不一般的惨啊!
女子听了他们的故事不禁潸然泪下,大吼:“好悲惨,可是好人为何还要抛妻弃子,为何还要做强盗劫掠他人,你们是坏人,呜呜呜!”
女子越哭越厉害,悲伤至极,突然紧紧抱住我,像个孩子一样,我却突然很紧张。
我急忙安慰她说:“哭就哭嘛,不要把鼻涕抹我身上好不好。”
瘦子听了女子的话急忙解释:“我们不过劫了四次,第一次劫了一位老婆婆,她身上只有一只鸡,那只鸡比麻雀还小,又见她年老,大哥就让我们放了;第二次劫了三个壮汉,把我们揍了一顿,大哥身上的钱也被抢走了;第三次真的劫了一个千万富翁,说是搞旅游开发,事成后让我们当保安,于是就骑着大哥的自行车走了。”
女子问:“那么第四次呢?”
我哈哈大笑,“你这个蠢女人,第四次还没开始呢呗!”
独眼郎哀叹,“终于明白第四次为何如此顺利了,真是造化弄人,听了你们无聊至极的对话后我突然好烦呀,你们走吧。”
他说让我们走,我没听错吧。
瘦子紧接着说:“大哥,不能放他们走,我们需要钱啊!”
独眼郎说:“你和三弟也走吧,最后几个馒头让他俩吃了,再跟着我会饿死的,出去后不要再做乞丐,不要再当盗贼,凭力气求份工作,记住要做好人。”
独眼郎的一席话瞬间感动了我们,此情此景充满悲戚,抛去生活的角色,又体会到另一种善恶,除去鲜明的背景以及浮夸的表面,是苦痛与磨难下的坚持,说走就走何其难。
瘦子痛哭流涕,“说再见太难,大哥,我知道三弟那里还有两个馒头,给你留下吧。”
我擦擦眼角的泪痕小声对女子说:“还愣着干嘛,快跑呀。”
女子居然逆势而行,一头扑进独眼郎怀抱里,“大哥,你真是个好人,我不走了,留下来陪你,省得你孤单。”
独眼郎轻拍其肩笑言:“别侮辱哥哥了,好歹还是强盗,休息一晚明早便走吧。”
因为太激动,我一夜未睡,出门看天空的星星眨呀眨,突然觉得活着好幸福。从黑夜一直守到黎明,太阳从另一座山头爬起好像欢笑的脸庞,中间隔着层层迷雾。
小鸟的啼叫声把我刚入梦的灵魂吵醒,发现露珠在草丛中打滚,小强依偎在身旁,我知道它怕疯女子嫌吵。
人们都出来了,拎着大包小包。
“大哥,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女子拉着独眼郎的手说。
独眼郎笑道:“我会走的,只是时间问题,但愿某一天再见,再见。”
我始终想不明白独眼郎大哥为何就不能说走就走,像我一样,像他的两个兄弟一样,或者像女子一样,可能他与我们相比,只是多了一个不走的理由吧。但是无论怎样,我明白了这就是生活,赤裸却被各种理由包裹着活,活得依然赤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