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周日下午,学而优书店四楼,许石林先生在此举办新书《清风明月旧襟怀》分享会。宣传海报起名“与有趣的灵魂相遇”,一半是冲着这个名字来的,另一半是因为离家近,抬脚就到。
刚上四楼,就听到中气十足的笑声,循声过去,一位身形魁梧的中年人正与几个人相谈甚欢,手摇纸扇。心中猜测,莫非主角就是他?
果然,许石林是陕西蒲城人,中山大学中文系八六级,毕业后从事文字方面的工作。这本书勒口是这样介绍的:“善从一字一事生发故事,勾连今昔,重新演绎旧事典故,令人耳目一新,字里字外,皆成妙谈。”
(左边是许石林,右边是主持人。)
战斗性的人
上台,许先生就说自己是个不经夸的人,别人一夸,他的劲头会含羞的不见了。组织方拟的这个海报题目,在他看来太狠,有趣的灵魂,他hold不住。但是如果熊他,骨子里的劲就会自动血脉喷张。他的文章几乎都是命题作文,都是同行们约稿写就,至今,没有拒绝过一次约稿。
有一次,接到任务采访在外地的深圳人,他与一个同行结伴去非洲。说好这位同行先写初稿,他来润色。到发稿前一天,这位同行告知,他们编辑社在稿子发出前,不允许发给别人。一听,老许来气,当夜,凭着记忆,愣是写出一个整版,写得还比对方好。
向后看 往前走
写作心得上,许先生推崇“文无成法,文成法立”,和“大体则有,具体则无”。他说有三个贵人相助,让他在写作上有提升。
第一个是他的老师中山大学中文系孙立教授。一次求教时,老师推荐他阅读《晚明二十家小品》,之后沉浸其中。
第二个是中山大学中文系黄仕忠教授。这位仁兄读博士时,爱打篮球,一次打完球,他还主动用一辆二八的自行车载过我。静思往事,如在目底。许先生曾一度痴迷余秋雨的散文。黄教授当时还是博士,在家里吃饭时,建议他读读汪曾祺的文章。从此,许先生一发不可收拾。但凡能买到的汪先生的书,他都读过五遍以上。
第三个是同行的一位编辑,建议他在行文收尾时,进一步高度提炼和概括。
多年下来他的行文追求一个“鲜”字,就是阅读起来轻松,不失端庄。追求短而精彩,在翻唱历史题材的小故事里,他希望探幽发微,尊重旧,创造新。希望人们“向后看,往前走”。
新书中有篇文章《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说大凡有作为的皇帝,身后都有一个贤德仁厚的皇后。
朱元璋刚得天下,金陵宫殿快完工时,他和马皇后去查看进度。看四下没有外人,朱元璋对老婆说:“你说说,我胡作乱做,做出如许事业!”
马皇后听了,轻轻一笑,并不做答。突然,朱元璋发现大殿的横梁上,还有一个画工正在专心工作。
朱元璋内心一惊,刚刚的话传出去还了得。朱元璋传话要杀画工。画工吓坏了,但还没吓傻,发现马皇后盯着他,趁着朱元璋去叫卫士,马皇后走近画工,用手在画工耳朵上掐了一下。
被抓住的画工,任凭朱元璋怎么问,就是不出声。马皇后说话了:皇上,您看,他是个聋子,算了,放他赶工吧。
朱元璋放心,“遂赦之。”
文章最后写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不是说女子的容貌,而是指女子的美好德行。
养浩然之气
许先生会唱二十多种地方戏,应读者要求现场唱了两出戏的片段。一出《草船借箭》,鲁肃见都督的对话;一出是《击鼓骂曹》中,弥正平祼衣骂贼。戏剧不怕剧透,事先最好了解剧情。看得是形式和表演。
虽不懂戏剧,但是许先生的表演和唱功,让诸葛亮的智慧和祢衡的不屈威武,活灵活现。
交流环节,一位大一的理科生说自己身边的同学都很少读书,请老师用一句话惊醒一下同学们。
许先生脱口而出:不读书,变成猪。
听众都笑了。许先生说,这句话是来自一本他编辑过,但是最后没有出版的书,虽然这本书好看得不忍读完。读书是为了拓展视野,改变气质的。
周国平先生说:人生之大趣,第一源自生命,第二源自灵魂。一个人只要热爱生命,善于品味生命固有的乐趣,同时又关注灵魂,善于同人类历史上伟大的灵魂交往,即使在一个无趣的时代,他仍然可以生活得有趣。
分享会结束,找许先生签名的读者,自动排起队,静静等他题字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