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刷着手机,窝在被窝里,想像着还有几天就该回家了,随着年纪的增长,对于春节的心情只有在即将回家得那几天最浓烈,这个时候和家里的联系也最密切,外婆在元旦后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呀?仿佛我提前告诉她回家得日期,那从此刻她会高兴的期待着我的回去。
在外务工的人就像是燕子,春来冬往,小时候最喜欢呆在外婆家了,那个时候,老房子还没拆,木质结构的房子,矮矮的,屋檐上有燕子搭的泥窝,家里说燕子在家里搭窝是好事,不能赶的,小时候特别熊,老想爬上去看看燕子窝里面有什么,是不是和我住的地方一样,也有几个房间,不过这个愿望我没能实现,因为没多久,就搬了新家,燕子应该也回不去了,因为窝没了,后来我也曾想过,春天回来的时候,要是找不到自己的家了,会不会急哭,会不会一直盘旋在那个地方,一直找它的家呢?新家过了很久很久,突然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个燕子窝,我问我妈,这个燕子是以前的燕子吗?他又回来了!我妈只说,是呀,燕子可是吉利的,我们要和他和谐共处,却也没说是不是以前的那个了,小孩子的我当然不懂,燕子有很多,他的家没了,还会有新家,就像我们的家拆了,后来也重新建了。
人的成长仿佛就是在不断的和过去告别,春节最早记住的一句话是,“爆竹声中一岁除”,也是辞旧迎新的意思,我不知道从那年开始,春节里最高兴的人不是自己了,自己在一次次得辞旧迎新里,变得幸福感没那么强了,而春节前的赶集曾是我一年里最期待的日子,爸妈会领着我和弟弟,买一身新衣服,我们还可以挑一个最喜欢得玩具,甚至那天还能吃自己想吃的任何东西,对小孩来说,赶集是天堂,大年初一还要穿上新衣服去像长辈拜年,我和弟弟总是忍不住在吃完年夜饭以后就问妈妈,可以洗澡吗,因为我们都想穿上新衣服去外面玩,爸妈的红包总是最早的,吃完年夜饭说声新年快乐,就有一个红包,我们会特别大方的买上店里最旋的焰火,和一群小朋友比谁的烟花放的最高,直到谁的红包先撑不住。
而今,买新衣服我已经没有了欲望,因为平时买的也不少,也会在发工资的时候奖励自己花点什么,但却很少有那种尽兴的快乐,赶集也不在是我最想去的地方,现在妈妈每次都问我要不要去,我情愿赖床也不想起来,因为就业以后就不在收到红包,而且也都是包红包的那个,所以对拜年这件事也没有什么期待,好像是变了,变得不那么容易满足了,但外婆好像一直没变,她总在期待我回家,每次电话,都会很早的问我,你今年回来过年吗,我酿了你最爱喝的米酒。
外婆会的很多,他们那个年代更多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但我尤其爱喝米酒,我也曾买过外面的,但都没有外婆酿的甜,她一直记得,只要我回家,她必会酿一坛着我,就算我吃不下太多,每次我只要吃到她做的,她也会觉得满足和幸福,来年仍旧会有动力做这件事。
以前我也不明白仪式感和期待这个东西能带来什么,不过我想春节就能很好的说明这一切,一家人搞卫生,把里面收拾干净,穿上好看的衣服,去见想见我的人,陪着她,一年又一年。
所求不多,只愿健康平安幸福,每一年回家还有外婆在等我,期待着我,这确实是我莫大得动力和满足,只有他们在,才会一直都是记忆里那个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