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棗花集】『七月』卷:花開幸福灘(散文)

花 开 幸 福 滩


戈壁滩,这个词是蒙古语音译,其意为“不长草的地方”。

  大自然就是这样,它赋予了这片土地蛮荒和苍凉;但这种蛮荒和苍凉也显示出一种辽阔、粗犷的美。在经历了时间和自然的塑造,生命终究点缀了这片土地。因此在这少雨干燥的戈壁碱滩中却有一点绿,那就是芳草萋萋、绿树成荫的绿洲。

  绿洲,如同涅槃后的凤凰,沧海桑田般地呈现在人们的面前,绽放生命、舞动精彩。

  幸福滩,一个地名,一小块绿洲。

……


 (一)

  我应该是到了上初中的时候,才知道“幸福滩”这个地名。之所以叫“幸福滩”是因为南疆铁路的建设。1974年4月,南疆铁路第一期工程吐鲁番至库尔勒段动工修建,于1979年完成路基工程,1979年8月铺轨到库尔勒。1984年国家组织各方面专家学者论证确认,验收合格并于1984年8月30日,在库尔勒火车站举行了正式通车典礼。这一年,我刚好小学毕业。

  南疆铁路于兵团二师二十二团中心穿境而过,并在此段设置车站——幸福滩站,由此二师二十二团的另一个名字也就叫幸福滩了。

  其实那个年纪,对于“幸福滩”这个名字感到很陌生,“幸福”何来?又为什么会叫“幸福滩”?而那是的我对于“幸福”的理解可能过于幼稚。因为有了铁路,每天可以看看轰轰隆隆的火车疾驰而过,总有一种自豪感。对于那个时期的新疆,尤其是南疆来说,在戈壁大漠中有一条铁路是多么了不起的事,因此对于“幸福滩”名字的来历及最初定义为:有了铁路,看见火车,听见火车的汽笛声,所以就幸福,故名——幸福滩。

  现在想一想虽说有点幼稚,但是也算切题。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南疆的发展确实也因这条铁路而抓到了机遇。而我生活的二十二团也因此得到了发展。

(二)

  幸福滩,曾经是怎样的?对于现在很多的年轻人来说,只是存在于奶奶爷爷口中或者是影视剧中的模糊概念;即使于我而言,也是从父母有时只言片语的诉说中对那时幸福滩有一个大概的印象。

  上世纪60年代初,波澜壮阔的知青上山下乡运动开始了,千千万万的知识青年响应国家号召,“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他们中的许多人来到了新疆。我的父母就那个时候进疆的。进疆后生活的艰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衣食住行的短缺和不方便是一种常态。以至于在我的成长过程中父母让我谨记的一句话就是:好好上学,离开团场。

  兵团人的生活条件十分艰苦,在戈壁滩上,在盐碱地里开荒造田,兴修水利,植树造林,盖屋建房。而生产物资的缺乏,许多时候只能靠人力来完成。比如说挖大渠。父亲就参与过连队南干渠、北干渠的开挖,大渠会把天山的雪水引导到连队的每一块条田里。可那时没有挖掘机、装载车,全是靠人工一锹一锹挖出来,又一筐一筐挑出来,现在的我们想都不敢想,连队里每一块条田两侧的大渠是怎样挖出来的?这么大的工程是怎样凭着双手和双肩干出来的?

  有了天山的雪水,在茫茫戈壁滩上就开出了万亩良田,收获着小麦,收获着玉米让蛮荒之地终于结出了硕果。父辈们就这样年复一年的开垦、收获,不仅实现了粮食自足而且让新疆从此焕然一新,生机勃勃。

  盖屋建房也是就地取材。房屋是由苏联专家设计,其实就是土坯房。其材料就是土块,土块是由泥巴倒模做出来的,俗称“打土块”。成长方体,长约四十公分,宽约二十公分,高约十五公分,经晾嗮变得坚硬厚重。看起来土气但盖出来的房子却冬暖夏凉,虽简陋但整齐划一,一溜的土坯房,门前清一色有个小院。

  直到那年初一某日大雨,中午时分一声闷响,进门位置的房顶塌了一个大洞。至此,我家告别了土坯房,连队特批一间砖木结构的新房。直至目前,父母亲依然住在里面。不过现在有个好消息,那就是父母在2015年就可以住进了楼房——由兵团城镇化建设所盖起来的楼房。想来从上世纪六十年代进疆直至二十一世纪才住上干净、宽绰的楼房,父母这一辈人所经历的,所奉献的难道仅仅只是青春年华吗?

  而关于幸福滩,关于它的那些往事,我想不应只存在在记忆里而应该被所有经历的人铭记。

(三)

  过往匆匆,时光流逝。

  土坯房,树林带,门前小院……

  2014年的冬天,我在这里回忆。

  幸福滩的冬天是从第一场雪开始的。记得经历过的最早一场雪是九月份,随着一场大雪的降临,漫长的冬季就开始了。

  清晰地记得有一次下大雪。清晨却推不开门,原来一夜的雪已经将房门堵了半人高。父亲还是从窗户爬出去,将门前的积雪清理后才把门打开。而现在却难得有一场雪。

冬天虽然寒冷,但依然是我们的乐园。冬天里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滑“冰车”。冰车,北方的孩子一点也不陌生。冰车,是父亲做的。用两根钢锯条或者三角铁嵌在两个小方木条中间,然后在方木条之间钉上几块小木板,一个冰车就做好了。滑行的动力来自两根铁钎子,实际上是两根细钢筋把一头磨尖。周末或寒假到来,我们一帮小伙伴便相约背上冰车一路说笑着直奔干渠。宽阔的干渠冰床平滑如镜,坐上冰车,两根铁钎一发力冰车就会风驰电掣般滑出四、五十米之远,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过瘾。从早上出去到太阳落山,整个棉裤、棉鞋都打湿了才会回家。如今,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见过滑冰车的孩子了,记忆中的影像也越来越模糊了,可以想到现在的孩子们或许都不知道冰车为何物了。

或是一场大雪后,欢呼雀跃,在雪地里摔跤、打雪仗、堆雪人,叫声、笑声震落了树枝上的雪花;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次想起冬天那时的情景,总会会心一笑。现在的冬天冰很薄,雪也少了小了,那片片簌簌而下的雪花早已定格在我的记忆里了。

  孩子们热闹了,可是大人们却没闲着。那时候的冬天没有农活,等到滴水成冰时连队都会安排年富力强的职工去博斯腾湖“打苇子”(其实就是收割芦苇),一般在从十一月底开始一直要持续到年前。打苇子的活父亲也干过。那时我不经事,总觉得每年冬天父亲要“消失”一段时间。收割回来的芦苇的主要用途是为来年盖房子做准备同时也是团造纸厂的原料。男人们出去打苇子,女人们就扎“苇把子”(将芦苇扎成直径约20公分的条状物)和编织“苇席子”(将芦苇压扁然后编织成八九平方米的席子),这些都是盖新房的材料。

记忆中比较特殊的经历就是有时会跟着父亲挖甘草。新疆甘草是道地药材,药材商店会收购;父亲会带着我去连队附近的林带里挖甘草,然后经过简单的整理、切段,捆扎好就可以卖到药材商店,以贴补家用。

       现在气候变暖了,冬天的幸福滩也没有了零下二十几度的低温了。干渠里只有一层薄薄的冰,根本无法下脚,孩子们也失去了在冰上玩耍的机会。火炉也消失了,被空调、地暖所取代,一家人其乐融融围着铁皮炉子烤火的场景也渐渐淡去,成为记忆。天气虽然越来越温暖,但空气中却缺少了在炉底烤洋芋、烤粉条、烤甜菜的清香,童年也因此少了份天真。

       年代已远,冬天的乐趣也离我而去,我只有沿着回忆的隧道漫步遐想,重温幸福滩的冬天曾有的快乐时光。但关于幸福滩冬天的记忆,却还是那样的深刻,那样的鲜活,那样的温暖……

(四)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还是这句老话,但是冬天就在这记忆里慢慢的滑过。

  对于内地来说,幸福滩的春天来得比较晚。当内地已是花红柳绿,草长莺飞之时,幸福滩的春天却总是姗姗来迟。三月的新疆依然是一片没有颜色、寒冷的世界。

  及至三月底,风渐渐地多了、大了,幸福滩的春天来了。幸福滩的春风不是和煦、温柔的而是狂暴的,大风经常裹挟着各种杂物上下奔突,一时间天昏地暗。风过处,飞沙走石;风过后,一片狼藉。由于无序、过度的开发以及植被的破坏,四、五月间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灰黄色。那是黄沙的颜色,那是沙尘暴的颜色。只是每场大风过后,春天的颜色渐渐地多了。慢慢的,家的周围都绿了。

  不管怎样,对于我来说,一冬厚重的衣物终于可以脱下来了。左邻右舍的孩子们穿梭于田间地头,你追我赶,嬉戏玩闹。撒欢地去野地里看小草偷偷地探出头来,去河边捕捞冰雪消融后那些依然活蹦乱跳的小鱼,去屋檐下等每年都会来的小燕子……

 野味,在现在可谓是美味佳肴。而我的“野味”就是那些野菜。挖野菜,曾几何时,只是为裹腹的无奈之举。辛苦耕作的父辈们和现在的孩子,绝对不会体会到其中乐趣的。饥肠辘辘的年代,那些快乐和趣味,都早已被现实所湮没。挖野菜,是我童年、少年生活的一部分。那时候,每一个家庭都不是很富裕,要想生活得好一些,吃得饱一些,野菜就成了唯一的额外的食材。

而跟着奶奶挖野菜与我来说既是一种“工作”也是一种享受。奶奶领着我,拿着小铲子,挎个小篮去田边地头挖蒲公英、苦苦菜,掐嫩苜蓿尖;每当我挖回一小篮子蒲公英、苦苦菜,奶奶还会高兴地称赞一番:“看我孙子多能干!”这些稀松平常的野菜经过奶奶的加工,摆上餐桌就成了一家人的佐餐。

  如今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但还是不敢忘怀,因为那是自己人生的一种经历。如今,有时我还带着对往事的回忆,去野外挖野菜。看着那些野菜,看着自己孩子对着野菜表现出的疑惑,我想现在的孩子不会知道那是一种生存,一种生存乐趣,至于乐趣何在,他们是不知道的。

  社会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各种美食色香味俱全,但吃来吃去总比不上儿时饭桌上奶奶做的那些野菜的味道。对于新疆出生的我来说,这份对野菜无法释怀的情结里有一幕幕关于幸福滩春天的记忆。

  此时此刻,儿时的记忆依旧清晰,想起逝去的童年时光,想起奶奶手中一把把青绿的野菜,我知道那里有我们兵团人对生活的渴望和期待。清香的野菜吃出了全家人的笑脸,那鲜嫩的野菜映照出无忧的童年;这情景时时在我脑海中闪现,慢慢地幻化成思念萦绕其中,时间越久,怀想越深……

  幸福滩的四月中旬,应该才是真正的春天,可惜时间短暂,转眼就到了夏天。

(五)

  幸福滩的夏天是一个灿烂缤纷的季节,比起内地的夏天倒是好了很多。内地上学的经历让我深知潮湿闷热天气的苦不堪言。而幸福滩的夏天最吸引内地人眼球的就是那新鲜、好吃的新疆水果了。

  说到水果,就不得不提西瓜了。新疆的西瓜远近闻名,可巧我家也种过四、五年的西瓜。

  上世纪八十年代,兵团实行了承包责任制。“万元户”出现了,既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榜样;父母就在这样的形势下“提心吊胆”的承包了连队的果园,也许他们也想成为“万元户”。承包果园后,为了让果园创造出更多的经济效益,父母在果树之间的空余地带种上西瓜和打瓜。有了自家的果园,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参与其中。而我在周六、周日会在父母的吩咐下去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总之,从那时开始我慢慢的就成家里的一个劳力了。因此对于农活我没有陌生感,也许正是这样的经历也让我对于生活有了更深的理解。西瓜成熟后,我也放假了,就帮着家里摘瓜、卖瓜。清楚地记得,那时候西瓜才买到二分钱到五分钱一公斤;而那年的收入,就是我们家的第一桶金。

  除去上学、帮家里干点活,夏天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爬树掏鸟窝,河里摸鱼,野地上睡大觉直至父母找到自己,可谓是极尽能耐去寻找快乐。

  而门前的小院是我最温情的记忆源泉。尤其是一到夜晚,和邻家的小伙伴在小院里嬉笑打闹,听大人们讲故事。我则更愿意在一个人的时候静静的望着天空,傻傻的去数星星;经常会和小伙伴们争论,是谁先看见的“勺子”星星,以及刚划过天际的流星。经常会凝视某一颗看见的星星上,想那上面也有人,也有许多好玩的东西;也许他们也正看着我,就这样漫无天际的联想;直到现在,如果天气晴朗,视野比较好,还是喜欢一个人望着星空,只是不去数星星了……

  夏天,还清晰的记得和爸爸一起去“搬鱼”。那时,父亲总是在闲暇之余给家里改善一下伙食,用自制的渔网去邻近连队的干渠里“搬”鱼。至于为什么叫搬鱼呢?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搬鱼多在阴雨天之后,听父亲说过这个时间段里鱼多。有时我会跟着,即使最终被蚊子咬的鼻青脸肿,但是看见那鱼网里的活蹦乱跳的鲫鱼、鲤鱼,那兴奋劲甭提了……如今父亲年纪大了,加之九十年代南干渠被造纸厂的废水给污染了,搬网就再也没有用过了。

  其实幸福滩的夏天,我更喜欢团场里那一块块五百亩地的大条田,到了六七月份,那微风搅动的麦浪绝对是一幅曼妙的风景。即便是现在,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回家一次,也会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地头上、林带里,静静地看着它们,静静地思索着什么……

  人可能到了一定的年岁是需要沉淀的,沉淀一路走过的经历,也许这也算是一种回归吧。回归到自己的初始,就像这世间的万物一样,生于天地间,死也于天地间。之后,属于自己的便只有对那些过往岁月的咀嚼和回味。因此,有时我还会刻意的回到连队,行走在连队的林带里、田埂上,依旧会眺望那些大块的条田,当然这些不仅仅是为了散心,更主要的是追忆那流逝的淳朴岁月,回味那难忘的连队生活,纪念那些个夏天带给自己的开心快乐和生活经历。

(六)

     啤酒花成熟,幸福滩的秋天就到了。

  说到啤酒花,估计知道的朋友不多,更不要说见过。啤酒花如穗状,夏末秋初成熟。采摘的酒花经过干燥后冷藏然后成为酿酒厂的原料。记得初中每年开学伊始学校开展“勤工俭学”,其中有一项就是采摘酒花。并规定有任务,必须完成。采摘酒花是纯手工采摘,四、五个同学围着一堆从网架上剪下来的酒花枝蔓坐着,摘着同时也聊着、闹着。忆起当年摘酒花的情景也是蛮拼的,为了早点完成任务都早早的来到地里,早上的酒花已被露水打湿,无形中可以增加称重,这样就可以早点完成任务。想来起早贪黑,有点辛苦但回忆却是满满的。

  言归正传。

  秋,对于兵团人来说,是收获的季节。幸福滩的秋天多彩的。既有啤酒花的青绿,也有包谷棒子的金黄;既有西红柿、辣椒的火红,又有打瓜籽的黝黑。在秋的多彩画卷里,浓缩着幸福滩人的勤劳和汗水,也绽放出硕果累累的美丽……

  小麦已于七月底全部收割,那时最羡慕开着康拜因(大型进口的联合收割机,多从原南斯拉夫进口。)的叔叔,多神气!

  由于气候的原因,幸福滩种植的作物小麦只有一季。其实,大多数作物都是一季。那个时候作物品种比较单一,除了小麦、玉米、甜菜(制糖)、打瓜(黑瓜子)外,几乎没有什么经济作物了。随着兵团农业的发展,番茄、辣椒、菊花、酿酒葡萄等作物的种植,使得兵团经济在转型后有了更为持久的发展,这些经济作物的种植也慢慢地成了团场经济发展的支柱产业。

  此时,您如果有幸来新疆,经过天山脚下(和静县境内)的山坡上,就可以看见巨幅的酷似的“红色地毯”,那就是晾嗮辣椒的场地,看到这种情景,我想,秋天带给我们的不仅是收获的喜悦,也是一份踏实的心境。

  幸福滩的秋天,也是一年里温差最大的时节。耳熟能详的那句“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就是幸福滩秋天的真实写照。

  而对于小时候的我来说和奶奶一起捡沙枣是入秋后每年必须要完成的“工作”。沙枣树,是新疆特有的灌木耐旱、耐碱,因此条田的防护林里有许多的沙枣树,其果实沙枣也是我们小时候常吃的“果品”。一过霜降,奶奶拿根长杆子带着我,在林带里挑选出甜的沙枣(沙枣的种类很多,有些沙枣是苦涩的,因此要根据沙枣的颜色和大小、口感去找到最好的),然后奶奶用木杆轻轻地敲打沙枣树枝,就听见了“唰唰”的沙枣落地的声音。我就在树下将沙枣捡拾到口袋中,一上午可以捡到半口袋的沙枣。当家里出现白面不够吃的时候,心灵手巧的奶奶会将沙枣和白面一起发面做成馒头,每每吃来一阵香甜沁入心间。如今,奶奶去世后就再也没有吃过沙枣馒头了,而那从笼屉里飘出的香味依然萦绕在脑海中。

  幸福滩的秋天是短暂的。晚秋,随着一场大雪的降临就到了冬日。

(七)

  冬春夏秋,物非人也非。

  这过去的这三、四十年里,是二十二团人努力探索的三、四十年。以农业为主的团场经济先后经历了大锅饭、家庭联产承包、土地长期固定承包等方式,种植的作物也根据市场的变化从单一的模式转变成番茄、辣椒、甜菜、小麦四大“粮经”作物,科技种田意识的提高和干部职工的辛勤努力,使得团场的农业在整个新疆兵团垦区取得了的辉煌业绩。

  幸福滩人正是靠着这种艰苦奋斗、无私奉献的精神,在幸福滩上种上了希望,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终于开出了幸福的花朵。

  走过四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些欢声笑语时不时地萦绕在我的耳边,那些熟悉的音容笑貌总会浮现在眼前。

  春天野地里的小花,夏天沟渠里的小鱼,秋天条田果园里丰收的喜悦,冬日天地间里晶莹的雪花构成了团场美丽的图画,构成了幸福滩希望的愿景。

历史的脚步总是在不停地超越曾经。幸福滩三代军垦人昨天的梦想与行动,已经融合为今天可感可触的幸福纹理里。时间总是在一点点流逝,但是岁月是会沉淀的,曾经的这一段完整生活渐行渐远,最终被剪辑成了这一个个短小的片段。尽管我一直视为珍宝的东西在时光的打磨下有些模糊,尽管我想用手紧紧握住的那些瞬间最终发现留下的只是断续回忆,尽管回忆就像那黑白的照片一样沧桑,尽管、或许我最后只能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但是这些点滴却是我最珍贵的、最幸福的和无穷尽的温情记忆。

字数:7001

2019.6.24 22:25修改於新疆.庫爾勒.水墨

江山文学网【星月诗话】刘柳琴评:

作者用细腻的笔墨,描叙了自己小时候居住的地方“幸福滩”。“幸福滩”其实是个戈壁沙滩,是我的父母作为军垦人,支援新疆生活奋斗的地方,他们当年相应祖国的号召,远离南方来到这荒凉广袤的戈壁滩上。为创造幸福滩的幸福,作为一代军垦人做出了艰苦卓绝的牺牲和无私的奉献。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居住在生存在恶劣的环境中,交通不便,却有着乐观的如人生观,我的小时候,家乡给我很多温暖,在寒冷的冬天里打雪仗、堆雪人、跟着父亲挖甘草,春天里,跟着奶奶挖野菜,清香的野菜芳香了我的童年,秋天的瓜果快乐了我的童年,秋天到处是收获的喜悦……一年四季幸福滩处处开出幸福的花朵。远去记忆给了我无穷尽的温情记忆。散文用真情的笔墨,四季的变换,描述出幸福滩动人的景象,反映出老一辈军垦人扎根边疆,为边疆的建设作出的卓绝贡献,他们为边疆的建设献贡献了一生的心血,用汗水,换得了戈壁荒滩的幸福景象,值得人们为他们唱赞歌,也详细地描述了作者在幸福滩充满情趣的童年生活,对家乡的无比热爱。散文文笔细腻,情感丰富,脉络清晰,情景交融,场面生动活泼,充满情趣,让人无限向往,令人无限遐思,给人美的享受!欣赏,问候作者!【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503090034】

    注:

    二十二团前身系国民党驻新疆警备整编七十八师一二八旅三八三团,1949年9月25日随陶峙岳将军起义,起义后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十二兵团第九军二十七师八十一团。1953年6月,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新疆军区农业建设第九师二十七团。1954年9月,第九师奉命北移,二十七团留驻南疆。于同年12月归属农二师,旋即将其组建为博北农场。1956年2月,农二师将二十七团(博北农场)改编为农四团。1969年9月1日,兵团统一农牧团场番号,更名为二十二团。1975年5月,中央撤销兵团体制,二十二团移交巴州农垦局。1982年4月,兵团农二师体制恢复后,又隶属农二师建置。

  几代军垦人在这里生根开花、和睦相处、共同耕耘,发扬“热爱祖国,无私奉献,艰苦创业,开拓进取”的兵团精神,当好“生产队、工作队、宣传队、战斗队”,发挥“建设大军、中流砥柱、铜墙铁壁”三大作用,正确处理好“屯垦与戍边、特殊体制与市场机制、兵团与地方”三大关系,履行“稳定器、大熔炉、示范区”的功能,发挥出“党政军企”特殊体制的组织优势,通过自力更生自我发展,形成了集团化特点突出、职工整体素质相对较高,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三大优势,成为集党政军企为一体,农、林、牧各业并举,工、交、建、服综合经营多种经济成分并存的特殊组织。

地理交通:二十二团东倚博斯腾湖,西临开都河畔,北接和静县域,南与丝绸之路重镇焉耆毗邻,地理坐标位于东经86°22′,北纬42°09′。

团部距首府乌鲁木齐市420公里(在建乌库高速复线260公里),距库尔勒市71公里,库尔勒机场100公里,距焉耆县14公里,博湖县25公里,和静县24公里,和硕县40公里,距南疆高速公路及铁路复线10公里,南疆铁路及206省道穿团而过,是巴州北四县(焉耆、和静、和硕、博湖)和二师焉耆垦区(包括21团、22团、24团、25团、27团、223团)的中心地带,属30分钟交通圈,全团路网覆盖率达到100%。

气候条件:二十二团地处欧亚大陆中心,属典型的大陆性中温带干旱荒漠气候,由于四周高山环绕和近千平方公里的博斯腾湖水面的蒸发调节,具有南北疆过度性气候特征,其特点是四季分明,冬季寒冷,夏季炎热,春季升温快且不稳定,秋季短暂降温迅速,光照充足,热量丰富,多晴少雨,昼夜温差大,空气干燥。年日照2973h,作物生长日照十分充足。年平均气温7.9℃,七月平均气温22.3℃,极端最高气温37.7℃,极端最低气温-26.5℃,≥10℃积温3353℃。无霜期168天,年均降水量59.2mm。多年平均风速2.5m/s,最大风速31 m/s,多偏西和西北风。

地形地貌:二十二团地势自西北向东南倾斜,地面海拔高度1060-1921m。团场位于焉耆盆地西北部,盆地地层含盐分较高,总含量为0.213%---0.253%,以重碳酸盐为主。平原土壤共分潮土、灌耕土、棕漠土、草甸土、沼泽土、盐土、风沙土7个类型,16个亚种,17个土种,以潮土为主。其特征是分选性好,具有水平层理,颗粒较细,质地以重壤为主,粘壤和轻壤次之,粒径适中,养分含量中等。适宜种植小麦、甜菜、打瓜、番茄、辣椒、苹果、啤酒花、万寿菊等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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