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队,刚刚接到报警电话,保宁路别墅区发生一起命案。”
“收到,我马上过去。”
邢伟晃晃有点发蒙的脑袋,扭转方向盘,朝保宁路方向飞驰。刚过去的这个周末本来就是在加班中度过的,刚准备回家休息,却被这一通电话打乱了计划。他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晚上9点。
保宁路是A市最高端的住宅区聚集地,若不是因为工作关系,邢伟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近距离接触这么高大上的地方。
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同事们已经拉好了警戒线隔离带,警灯忽明忽暗的闪着,映着周围花圃苗木都变成了斑驳的影子。富人区就是富人区,即使是警笛呼啸也丝毫激不起周围任何的震荡。这里的居民全都身价不菲,但对于与己无关的事,没有丝毫兴趣。
这所三层的独栋别墅内,一具尸体横在客厅沙发上面,男性,身着藏青色真丝睡衣,看起来40多岁,胸口处插着一把水果刀。报案的是这栋别墅的钟点工。邢伟赶到的时候,钟点工正在门口配合办案人员做笔录。
案发现场唯一的女警,是邢伟的助手小欣,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她的观察能力是很多老警员都比不上的。看到邢伟到了现场,她跑过来汇报现场情况。“邢队,报案人就是那边做笔录的钟点工,她叫陈淑桦,我们已经查过了,来自华安劳务公司,是正规合同工,上个月才开始来这里工作的。她受了惊吓,我们还没办法问到更细节的东西。”
邢伟走过去。“你好,我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邢伟。你能再说一遍发现的经过么?”“您好,我是陈先生家的钟点工,哦,就是死的那个人。今天下午7点钟我做好晚饭就离开了,走的时候,陈先生刚下班回到家。我是回来取钥匙的,因为我到了家门口才发现我忘了带钥匙,所以不得已又跑回来取钥匙。我儿子放暑假回老家了,家里没人给我开门。结果我回来的时候,发现门没有锁,我一推门进来,就看到陈先生这样了,我吓得要死,没敢细看就立马打了报警电话。”陈淑桦说话的时候显得很害怕,有时候一句话要重复好几遍,还有点混乱。邢伟一直盯着她看。这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女人,短发,长得不算漂亮但看起来很舒服,衣着朴素但是很整洁干净。“好的,你先回去吧。我们如果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会再联系你,请你保持通信畅通。”
“小欣,麻烦你开车去送一下报案人。”邢伟顿了顿,“回来之后到队里找我。”
“好的,邢队。”
邢伟进入别墅,从一楼到三楼全部看了一遍,门窗完好,证明凶手并不是从别的渠道,而正是从一楼大门进入的。并且现场并没有打斗痕迹,死者看起来像是在沙发上睡着之后被偷袭的。
现场一番勘察之后,邢伟回到了队里。这时候,小欣也回来了。
“说说情况吧。”
小欣很明白,邢队派自己去送陈淑桦,就是为了让她能够多点时间观察和询问,好了解更多的线索。
“邢队,我把陈淑桦送到了家门口。她们家住在离这里20多公里的青平区,平时要坐公交倒地铁,难怪来回一趟要花两个小时。她说她是去年才从外地来的,离异,一个人带着个8岁的儿子在这边打工。”
“你觉得她会是凶手么?”邢伟问。
“不会。但是。。。”
“你就别卖关子了,我知道你肯定有想法,快说。”邢伟就知道,小欣这丫头每次都能带来有价值的线索。
“但是,我觉得她跟这起凶杀案有关。邢队,你也这么想吧?不然你不会突然把我调离案发现场的,通常都是我在现场负责收集线索。”小欣眨眨眼,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态。
“对,虽然没有证据证明陈淑桦就是凶手,但是,她显得太慌乱太害怕了,像是刻意做出来的。正常人如果受到惊吓,反而不会这样,就像人伤心到极点的时候根本流不出眼泪一样。”
“邢队,我还有个特别的发现。”
“什么?”
“耳环。”
“耳环?”
“对,陈淑桦的耳环。女人么,对于饰品有着天生的敏感度。她的耳环是镶钻的,但是照她的经济能力来说,一定买不起这样的耳环。”
“那就是别人送的。难道是死者?我们都调查过了,死者的妻子和女儿长期居住在澳洲,他平时一个人在家所以才会请钟点工负责做饭。他们有私情?”
“不像。”小欣摇摇头。这耳环虽然是镶钻的,但对于死者的身价来说,这样的小碎钻耳环根本拿不出手。恐怕他平时逛的珠宝店都见不到这种廉价的货色。
“好吧。明天,请陈淑桦来队里配合调查。”
第二天一大早,邢伟还没上班,就接到小欣打来的电话。“邢队,陈淑桦来自首了,承认自己就是杀人凶手”。
“找个地方让她等着,你跟我去查一下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真正的凶手。既然她会来当替罪羊,那我们肯定问不出有价值的线索,只能自己找了。”邢伟抓起件外套,驱车来到了案发小的监控室。
他们把最近三天的过往人员全部盯了个遍,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再往前翻。”邢伟说。
“三天前,小区停了半天电,我们的监控备用电也出了故障,所以只有半天的影像资料。”保安说。
“再去趟现场”。邢伟好像想到了什么,扭头冲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