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梦见自己是一只猫。被人类养得毛色油亮,体态矫健。每日午后,总是趁老太太打盹的时候,躬身穿过铁栅门,一跃跳上对面一楼平房的屋顶去。踮着脚尖迈过屋顶的几株狗尾巴草,然后在平日的皇位坐下,蜷起身子,眯上眼,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下,暖和暖和身子。
这一带的村子全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砖瓦平房,鲜见阳光。每天阳光爬上对面屋顶的时刻,就是我寻求独自一猫享受的片刻。偶尔会有朋友路过,也来此屋顶吹吹风,窝在我身边晒晒暖阳。我们便彼此微睁双眼,抬抬胡子作为打招呼,随后各自安静享受。偶尔又只有我一个,闭眼闻着空气里弥漫的炊烟香气,或是南方草木的生机气息。冬日少了鸟儿或者蝴蝶的嬉戏,世界静谧得更催我深眠。
待到太阳晒到我屁股的时候,我才抬步回屋。有时村中小顽童用石子唬我,我也就提早回屋。无须与小孩计较,我心里微笑。顺便带些小玩意儿回家。
屋内人气冷清清又阴凉。瘦小的老太太一人坐在厅中打盹。“喵~”我用暖和的身子拱了拱老太太的手。老太太慢慢睁开眼,咧嘴笑,语气宠溺地夸奖我:“啊呀呀,老猫今天又给我带来了一只小老鼠呀。” 然后我满脸自豪地在一旁抬起胡子笑。
旋即梦就醒了,我变回人,躺在离工作的地方比较近的十几平方的出租屋里。梦里是我思念的太婆和我羡慕的那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