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人民都在谈雪的时候,我也想插两句嘴。不然对不起我这个在北方读了四年大学的南方人身份。
老家地处湖北西南的恩施,不南不北的尴尬位置使得我对雪的概念也是有些模棱两可的。你说见过雪吧,每每冬季的雪过不了中午便已蒸发殆尽;你说没见过吧,却也明晰地见识了谢道韫“未若柳絮因风起”的飘雪。
所幸,我在北方读了四年大学,亲眼目睹了什么叫“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光。
银川的冬天时常保持着跟她省名谐音的状态——“宁(零)夏(下)”。南方的孩子,对“零下”这个天气预报专业术语,有些误解,就像他们对地域上宁夏的错误解读一样,那么肤浅和断章取义。南方人眼中的“零下”,是无限接近但始终低于0℃的;而宁夏的“零下”,是远远低于0℃的。
银川冬季的均温,自我感觉是零下15°左右。这个数字的概念就是,刚从澡堂洗完澡出来没吹干的头发会立马结冰。
可以想见北国的冬天是什么样子!天寒地冻而干燥,大口喘气的白雾预示着,只要西伯利亚高压气流再猛一点,带来点北冰洋的水汽,那么一场缠绵许久的大雪是在所难免的。
它没让我失望,读书期间我不仅大饱眼福,还在雪地上撒了点野!
那时候后湖有三个多月的冰期。这对于南方人而言也是个相当熟悉的陌生字眼,我们从来没见过一个冬天都结冰的湖,更没体验过去结了冰的湖面上滑冰是怎样一种感觉。这一切都让我在北方的四年大学时光里感受到了。
那时候去后湖滑冰从来都不是一两个人试探性的去轻点湖面,而是一大群人放一百个心的去上面奔跑、滑行,两手被拖着在湖面上穿梭,胆小地总把冰面每一次小小的异样在脑补成马上会断裂。
和小伙伴们在雪地里“嘎嘣嘎嘣”地踏雪,竟也是件相当难忘而有趣的事情。假装自己有一双滑板鞋,手挽手地唱着“摩擦摩擦,是魔鬼的步伐”大踏步地向前进,一如我们逝去的那些年。
在后湖的洪桥上“开火车”滑梯,也是件相当刺激地事情。一群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因为都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桥顶端而相互搀扶或报复地拉着彼此往下冲,嘴上还一边大叫。搞不懂戳坏了棉裤,湿透了棉鞋的我,为什么最是怀念那阵子的笑声。
如今初雪的时候,只有想念,却没了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