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年前的一次经历,让我疑惑了整整一生--第一集

我已经是一个65岁的迟暮老人,每天所做的不过是静静的等待着原本早就经历过的死亡的来临。所谓的身后事早已经交代给了儿女,细细想来似乎也可以放心的离开。但在这几天,我深刻的体会到了大限将至的感觉,就像几十年前那次一般,心中的那些事就越发的涌上心头,在深夜梦醒,在午睡后的黄昏,在我翻看老照片看到那一张张笑脸的时候……一幅一幅的画面跳动出来,无法阻隔的回忆开始涌现。

这些事我原本是想带进棺材中去的,也曾一度认为自己可以严格遵守组织的章程,让这些秘密烂在肚子里,随着我的尸体一起分解回归土壤,但就在这几天,我不断的梦到那几张已经逝去或者说消失了六十多年的面孔,我开始萌生一个将这些事记下来的冲动。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这些文字以后能被后世人看见,就权当一个诡异怪志的故事来看吧。世界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看见的那些终究成为了更大的谜团。


1959年初夏,我所在的团接到命令要到秦岭深处某地执行任务,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任务,包括团长。但我们都很兴奋,因为在那个年代,还是有很多敌人的残军在各个深山老林中占山为王,我们所有人都以为是剿匪,想着这下终于可以真正的上战场建功立业了,每个人脸上都按奈不住的兴奋。

虽然已经是夏天,但车子一进入秦岭山中,温度就骤然降了下来,路实在是比较难走,山路崎岖,而且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一路上我们遇到很多抛锚的卡车,上面装载着各种工程器械,我们都很好奇,因为那时候这么多大型的工程器械集聚到一个地方着实少见,有些甚至我们中没有人知道是干什么的。因为我们的任务地目前还有很长一段不通公路,那就是深入秦岭大山深处的那一段,剩下的路程就需要我们用双脚去走。

我们在团长的带领下开始徒步进入深山密林之中,刚开始还可以看见很多正在紧急开路的大型挖掘机,推土机等工程车辆,走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周围就彻底安静下来,只是剩下一阵阵脚步摩擦在枯木烂叶上的飒飒声和头顶密林树叶在风中的窸窸窣窣。

我作为尖刀排的连长,紧跟在团长后面,团长低着头目不斜视的看着山路的路面,不时站立朝后喊着这里有一块被枯叶盖住的水泡子,那里有一堵山岩缝隙,让后面的部队小心。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甚至连小声的议论都停止了,除了脚步声和清晰可闻的喘气,就只剩下大家心中已经渐渐平息的兴奋和越来越好奇的冲动。

我已经感觉到这次的任务可能并不是什么剿匪的任务,因为路上遇见的那些大型工程器械和车辆显然不是为了剿匪而准备的,更像是要挖掘什么东西,但如果是挖掘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我们这些作战部队前来呢,而且是荷枪实弹,显然这里面还很多我们不知道,甚至我们团长也不知道的隐情。但军令如山,军人就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想大家肯定都和我一样好奇,但没有人去议论,也没有人问。也许是在密林中穿梭的太久,每个人都显得有些疲惫,空气中开始凝结出沉重的气息。

我们是顺着一条采药人走的山间小路行进的,一路上各种灌木水泡,十分的不好走,一直走到天色暗淡,我们才看见前方密林深处开始出现隐隐的火光,隐约听到有一些机械运作的声音和各种人声鼎沸传了过来。这时队伍中出现了一点点的骚动,很多战友低声说,终于快到了。虽然没有人告诉他们前面就是目的地,但在这秦岭深处的大山密林之中,出现一个有光的地方,那肯定就是这次的任务地了。我抬头从密林缝隙中向前放的天空望了望,一座隐隐约约巨大的山峰轮廓出现在眼前,我感觉有些窒息,是一种站在一堵巨大山峰前感到自己十分渺小的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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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真的很佩服老祖先说的那句望山跑死马,远远的看见火光,甚至听到了声响,我们却走了近两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目的地是一片稍微平缓的地域,地上的枯木烂叶已经被清理堆放在了周围,有的甚至已经堆在一起被点燃烧了起来,整片区域呈一个椭圆型,非常的宽阔,本应该长在这里的树木已经被砍伐了,地上还留着相对密集的树木桩子,就砍伐的切口情况来看,砍了最多不超过三天。

营地刚好就在那座山脚下,一抬头,便看见那做类似尖峰的黑色轮廓的影子,营地里已经搭起了大大小小几十顶帐篷,不断的有穿着白大褂,中山装和军装的人员在里面穿梭不停,我看见有几个白大褂身上甚至有些血迹,当时心中就是一紧,赶忙吩咐身边的战友保持了警惕。这是多年当兵的习惯,因为自己目前还无法理解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本能的开始警戒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枯枝烂叶燃烧和消毒水的混合味道,有些难闻,团长已经去和相关人员进行沟通,我们团就停留在营地边缘一排相对比较大的帐篷旁,我想这些帐篷肯定就是临时的医院了,因为不断有白大褂的医生穿梭在帐篷间,不时还有和我们一样是军人的人抬着担架将伤员送进帐篷。当又一架担架被抬着准备进入帐篷的时候,我向前走了两步,想看看担架上的伤员是什么伤,这样我也能初步判断这里究竟是什么情况。没想到我刚向前探了一眼,就看见担架上的伤员一整条右腿从膝盖处断裂,切口十分的整齐工整,下半截小腿已经不知所踪。我心中一抽,背脊就开始发凉:这明显不是枪伤,难道是刀砍的?但如此平整的伤口,那得是多大的刀,多快的刀啊,这究竟是什么伤,或者说这是什么东西伤的,居然是这个样子。我的心中莫名的起了一丝的恐惧。

远处不断传来各种机械轰隆隆的声音,整个营地的人似乎都沉浸在一种沉重,好奇,渴望和恐惧之中,甚至没有人在意我们,一大片的军人站在营地旁,犹如空气一般,毫无存在感。

正在我心中还在抽动的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团长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位带着眼镜,一身中山装,年纪大概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我回过神来首先向团长和中年人敬了军礼。这时中年人说话了:廖团长,你说的曾经在云南边防密林中独自生存了十六天的那位战士是哪一位?

我一听,心中就有些激动了,其中还夹杂着不知名的恐惧,中年人说的那位正是我,五年前在云南边防密林中遇见一伙土匪,最后整个连就剩我一个,我独自在密林中生存了十六天。这其中的艰苦和辛酸,容我以后再说。这次,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中年人会直接点我的名,但想着这里也是秦岭深处的密林,又有了一种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感觉。

团长直接一把将我拉出了队伍的前端,指着我说:就是这位战士,我们尖刀连的连长,顾大军。我赶紧又是啪的一个敬礼,说道:我叫顾大军,五十六团尖刀连连长。中年人面色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才漏出微笑,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说道:好,那就这位战士了,具体命令廖团长直接下达吧。说着中年人转身快步走到帐篷间消失不见。

营地中有着几堆不小的篝火都是用地上的枯枝烂叶点的,堆放在营地周围,有防止野兽的作用,营地区域则是用发电机带动的各种探照灯照明,整个营地犹如白昼一般,人员密集,步履匆忙。团长指挥几个连长在营地一侧扎营,把我单独叫到了一边说道:大军,两个小时以后你带着两个人跟着前来和你汇合的钟教授去执行保卫任务,具体情况,钟教授路上会给你讲,切记保护好钟教授的安全。

我依旧是满心的疑惑,但又不敢去问,因为团长眼中也是充满疑问,想必他依旧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团的整体任务是执行保卫营地的安全,不多时,团长便绕着营地走了两圈,设置了明哨暗哨十几处,当然我和我连里的孙卫国,党朝阳是不再在之中的。这两名战友是我从云南回来后一直就在一起的战友,平日训练,默契十足,而且孙卫国是一把搞爆破的好手,只需看一眼,然后用手掂量着几种炸药配比,说把这块石板炸成五块,就绝对不会炸成四块。党朝阳是相对书生气的一个人,非常的理智和善于分析事情,但要说老党是一个文弱书生,那就大错特错了,虽然看着老党比老孙弱小,但老党的耐力在团里可是出了名的第一,老党不喜欢说话,但十分擅长琢磨思考。带上这两位战友,也是我深思熟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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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孙老党就站在新搭起的帐篷边抽烟,不住的探头向营地中心区域望去,但帐篷搭的太多了,视线被阻隔的非常严重,也看不出什么,团长已经下了死命令,没有他的许可,任何人不准进入中心区域,这让我很是难受和好奇。等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就见从一个帐篷边走出一个老者,估计有六十多岁的模样,一身老式中山装,身上沾着不少灰尘痕迹,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但整个人身体笔直,气度不凡,一双眼睛更是在黑夜中如鹰一般,闪着灼人的光辉。老人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孩和一位三十来岁的带着眼镜的中年汉子,女孩一头短发,背着个医药箱,中年汉子一脸的文质彬彬,背着一大包东西,手里还提着两把矿灯。

三个人直径朝我们走来,老人走的很快,步履稳健扎实,一点不像老人的模样。等到三人走到我们面前,我赶紧站直了身体先敬了一个军礼,老党和老孙也赶紧学着我的模样敬礼。老人走到我面前一摆手说道:顾连长?我点头说是,老人一摆手直接越过我的身体说道:时间紧迫,边走边说。老人身后的女孩和中年人只是对着我们三个点了下头,便直接跟着老人越过了我们身边,我稍微楞了一下,然后赶紧转身背起背包跟着过去,几个健步超在了老人跟前,比老人多出半个身子,做了一个保护的姿态。

老人撇了我一眼淡淡的点头,像我门介绍了他们自己的身份,这位老人就是我需要保护的对象,钟教授,具体是哪一领域的教授我并不知道,后面那个女孩同样是军人,是一名军医,介绍到她的时候,她也向我们敬了军礼,说自己叫做张婉玲,我们约定叫他阿玲。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是钟教授的学生,叫做李国梁,我们叫他李大哥。

大家简单的互相认识了一下,我就开始拿着砍刀在前面开路。我们已经走出了营地灯光的辐射范围,老孙和李大哥开始打起矿灯,放眼望去,前方全是密密麻麻的密林和灌木丛,我并不知道朝那个方向走,走了几步有点发蒙,就见老人手一指远方隐藏在夜色中的一座大山的轮廓说道:绕到这座山的那一面,你有丛林经验,在前面找路,我们跟着。当下我不再犹豫,直接吩咐老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地图准备寻找相对好走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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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准备在地图上找出秦岭的这一块区域的位置,老人突然说话了:不用看了,地图上没有这座山峰。我一愣,那不可能啊,我们用的是军事地图,一般民用地图不标注的地方军事地图上都会明确的标注出来,所以军事地图的位置是最全面的,这里怎么会没有呢。当下我低着头看着地图向钟教授解释解释了一遍。老人突然扭头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然后望着我片刻严肃的说道:这座山,是这两天才出现的。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明白了钟教授的话后,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就有些发晕:什么叫这两天才出现的,难道是说这座山峰是突然出现在人的视野中的?就是地震这种剧烈的地质运动也不可能两天就造就一座远远就可以看见轮廓的大山吧。

老党抬起头,脸上已经有些汗水,嘴里有点哆嗦的说道:老顾,地图显示那里是一片平均海拔只有三百多米的山坡地,根本没有眼前这座海拔起码有一千米的高山啊。我心中一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座山真的是这两天才出现的,那这,这,这是神迹还是什么啊,怎么可能在两天地面上突然冒出一座高山,我脑袋中嗡嗡直响,一股刺骨的寒意传遍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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