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关车之舝兮,思娈季女逝兮。匪饥匪渴,德音来括。虽无好友?式燕且喜。
依彼平林,有集维鷮。辰彼硕女,令德来教。式燕且誉,好尔无射。
虽无旨酒?式饮庶几。虽无嘉肴?式食庶几。虽无德与女?式歌且舞?
陟彼高冈,析其柞薪。析其柞薪,其叶湑兮。鲜我觏尔,我心写兮。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四牡騑騑,六辔如琴。觏尔新婚,以慰我心。
这首诗是诗人在迎亲路上所作。据《左传·昭公二十五年》载,“叔孙婼如宋迎女,赋《车舝》。”叔孙婼,鲁国“三桓”叔孙氏宗主,又名舍,死后谥号为“昭”,因此又被称为叔孙昭子。即便这首诗不是他所作,那也能说明这首诗是当时流行的婚姻歌曲,有着极高的传颂度。
第一节,“间关车之舝兮,思娈季女逝兮。匪饥匪渴,德音来括。虽无好友?式燕且喜。”车轮滚动车辖响,妩媚可爱多少女要出嫁。不是饥来不是渴,娶来淑女有美德。虽然没有好友来,宴会喜庆又快乐。
第二节,“依彼平林,有集维鷮。辰彼硕女,令德来教。式燕且誉,好尔无射。”平原树林真茂盛,长尾野鸡来栖集。那个女子真健美,德行良善有教养。宴会愉快又安逸,我会永远喜欢你。
第三节,“虽无旨酒?式饮庶几。虽无嘉肴?式食庶几。虽无德与女?式歌且舞?”虽然没有好酒,但怎么能不畅饮。虽然没有美味饭菜,怎么能不享用。虽然德行配不上你,且来欢歌与曼舞。
第四节,“陟彼高冈,析其柞薪。析其柞薪,其叶湑兮。鲜我觏尔,我心写兮。”登上那高高的山岗,砍伐柞枝当柴烧。砍伐柞枝当柴烧,柞树枝叶真繁茂。有幸能够遇到你,我的心中真舒畅。
第五节,“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四牡騑騑,六辔如琴。觏尔新婚,以慰我心。”巍峨的高山要抬头看,宽阔的大道要纵马驰骋。驷马奔驰前行,六根缰绳如同琴弦。今天遇到新娘子,满怀欣慰心欢畅。
间关,拟声词,形容车轮转动时车辖发出的声音。舝(xiá),同“辖”,车轴头的铁键。娈,妩媚可爱。季女,少女。逝,往,指出嫁。括,通“佸”,聚会、会合。式:发语词。燕,通“宴”,宴饮。依,茂盛的样子。平林:平原上的树林。鷮(jiāo),长尾野鸡。辰,一说通“珍”,美好;一说可以训为善。誉,通“豫”,安乐。无射(yì),不厌,一般写作“无斁”。庶几,“一些”,表示希望之意。湑(xǔ),茂盛。鲜,犹“斯”,此时。觏(gòu),遇见。写,通“泻”,宣泄,这里指心情欢悦、舒畅。景行,大路。騑(fēi)騑,马行不止。
全诗五节,以男子口吻描绘娶妻途中和见到佳偶时的欢唱喜悦。第一节,启程出发去迎亲,路上对未来的妻子作出了“德音”(好名声)的评价,表示虽然没有好友陪伴,自己也会很开心。第二节,路上所见,平林上五彩斑斓长尾野鸡聚集在树顶,似乎在为自己报喜,想到了未来的妻子,开始表忠心,“好尔无射”(永远喜欢你)。第三节,男子尚未见到心上人,便忍不住倾诉思慕,语言朴实,希望女子能与他一起享受简单的生活。第四节,“伐木”的意象,让人很容易想到之前的《豳风·伐柯》中的“伐柯伐柯,匪斧不克。”因为砍柴就是为婚姻生活作准备的隐喻。第五节,迎亲的车进入高山之间的大路,诗人仰望高山,眺望前路,意气风发,驶向美好的生活。“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本意是对品行美好的女子的向往,后来引申出“对道德品行和人生理想的更高层次的最求”的意义。
诗经专题第218篇,总第218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