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径贵州万峰林,想到正是四百二十年前,也是桂菊之交,徐霞客在此留下“天下山峰何其多,唯有此处成其林”。日前看到一文关于作家当年明月回答在《明朝那些事》里,有千古帝王,理学大儒,红顶商人……何为却把最后的压轴留给了一家草民徐霞客。明月回答:他是中国第一个真正旅行天下的人,也可以说是中国第一个突破传统世俗价值观限制自由追寻的人,我想告诉你,成就多大的功业,最终发现最重要的其实是追寻内心。
很久以来,我数次因为偶然接触一域,而大发感叹立志其中,仿佛动心忍性孤注一掷。经历了那么多决然不同的未来抉择,仿佛是因而麻木般无所抉择,亦茫然无故。
就像是以来一直追问,所谓梦想究竟是来源于痛苦还是幸福呢?……火车上听着陶喆怀念前女友melody创作的 ;看到带上一个保温水壶,携带上一袋品相不大好奔赴千里之外的中年人;衣着略显粗糙全程牵着手去外省求学的情侣,还有更多被高原烈日和生活的风沙磨砺出黝红皮肤的人……才明白梦想的概念大抵是来源于身受痛苦而愈加期望幸福的人吧。
痛苦本是人生常态,而痛苦也唯有真实的贴近才能冲破心头的种种屏障。多久以来以为生而无趣,以为活而失梦其实不过是远离了那些不能逃避的基本生存间的痛苦。
像是痛苦无法逃避,当认识并不再刻意躲避的感受时,文字也就无处不在了。一个孕妇医院跳楼的热点可以衍生多少思考,一场火车上偶然相遇的对话可以收获多少感悟,一次终于迈出门买下心爱之物的决定又有多少的感动,甚至是一段承重到自我放逐的痛苦又会有多深的反省与回忆。
旅途之间,直面风景的美丽与生活的局促,将想的太多的心拉进无需思考的生活本身。发现孤峰虽美,而人生总归不是独木单行线,五岳虽美却也不及眼前的万峰成林,更多的选择更辽阔的时空。
四百年前的徐霞客,从我儿时家后的寥廓山开始就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自己。出生于辽阔或是幽微之间,生活的面目固然万千,总有一些最为真实的本质是千古不变的,痛苦与幸福源于此,文学与艺术也源于此。生活本身说是修行不如说是一场行走,你的选择与坚持会带你走向远方,而即使永远是在家与单位之间走了一辈子的人,有的人走着走着身体变得僵硬灵魂日渐枯萎;而有的人,却像遥远国度的歌德,一生未曾离乡,他的文字却到了千离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