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四月份,我们决定从郑州市区搬到四五十公里以外的郊区,这里已经出了郑州市的边界,黄河以北的新乡平原新区。无论是同事还是朋友都很惊讶,为什么要搬到那么一个生活不便利的地方。每天的上下班怎么解决。当他们知道是为了送子游去一个叫明乐私塾的地方上学,他们心里一边好奇,一边为我们这个果断的决定担忧。我很理解他们的怀疑和担忧。一个不公开对外招生非常私人的家庭式的共学教育,或者看分享的图片,他们给它贴上“国学”标签,他们从自己脑中的经验开始补充想象他们所认识的教育。我明白真正的明乐私塾是要你走进它、了解它、感受它,并且这种体验肯定是你生命中从没有过的。这不是我们现在普遍的教育,它不平常。
我之所以如此之坚定把子游送到这里,还要从四月初开始说起。
子游2016年出生,我们本来计划的是下半年送子游去大学自己的幼儿园,我们之前的了解这是一个办学规格很高的国际幼儿园,教职工也会享受免去一半多费用的优惠。为此我们还在大学对面买了一套住房。四月初,因为临时的变化,没有老人能帮忙带。不得不提前送子游去附近幼儿园插班,也就是在清明假期,我了解了附近两家幼儿园,第一个地方比较狭窄,孩子的玩耍活动区域在一层一角类似商场儿童气垫滑滑梯等,比较脏乱,几个二十几岁的老师基本充当的一群孩子的集体保姆。秩序的维护基本靠老师的权威。第二家,进去感觉干净了很多,地方宽敞,走到园里有各种场景馆,院长介绍了他们每周会带班级的孩子进行一次场景扮演,他们也会给孩子输入地球村的概念,还给我介绍了他们留存的食物样,以及食物上的用心,还有他们在教学上对老师的要求。我的第一感觉他们是用心的。虽然比第一家贵了六七百,我决定送子游到里。
接下来的一周,我规划好了起居作息时间,第一天和爸爸一起去送上学,我们离开的时候我们认为哭闹是难免的,也是正常的。第二天第三天我还是照例,送去义无反顾的离开,让他尽快适应幼儿园的生活。第三天他就有点明白妈妈必须得上班,他试着努力去做。去跟随老师做各种活动,我看到那个努力摆动着极不自然的动作的他,尽管努力,但神态恍惚,陌生,甚至有些惊恐,我心里很疼。尽管每天他哭着央求我不去上学,我还是继续送,他一天天承受着,当看到爸爸去接放学,他再也控制不住,像迷失在荒野里的孩子,伤痕累累,踉踉跄跄,终于跑了出来,看到亲人的那一瞬间,只剩下扑上去痛快的哭一场。我尽量在家抚慰他,和他聊天。但我发现根本不起作用,弥补不了他心里的负累。他变得恐惧,呆若木鸡,战战兢兢,我试着和老师院长沟通,和身边有孩子的同事了解幼儿园里拉裤子种种事,我明白了,他们大部分担当的是管住一群孩子,充当保姆的作用,但通常孩子身体也是照顾不到的,更别说引导教育培育孩子的能力。这是不现实的,从老师身上你可以看出,从教育商业化人的价值取向上可以设身处地的想,他们做事的出发点理解他们做的事就顺理成章了。以为每个学校的创建者都是一个怀有爱有品质有责任感的人发心去做教育,我为我的这种天真感到可笑。殊不知这场人文的灾难早已蔓延到教育医疗,也正影响到我个人。当周一子游扛不住病倒的时候,我再也不能忍受自己的狠心。四五天身体的护理。我终于勇敢的告诉子游,我们不去这个学校,尽管爸爸说这样做会让孩子一遇到困难就躲避,尽管院长也那样说,说子游内向的性格对学校排斥是很正常的,无论别人说什么,我已经决定,我要选择真正的教育。
那时候,我们已经带子游上明乐家塾周末班将近四周,周六早上从十几个家庭共进早餐开始,每个孩子已经端坐在自己位置上,姬老师会分享昨天发生在孩子身上的故事,成长的榜样,如果有新的人员加入这个大家庭,还会有欢迎仪式,因为每个人都会得到尊重,即使妈妈怀里不到一岁的宝宝。每个孩子都自觉遵守取餐规则,耐心等待姬老师喊自己名字,之后是大人取餐,长者先。孩子们会根据自己食量,少量多次,以不浪费食物的原则取餐用餐,有一次我排在一个孩子身后取餐,她让我排到她前面,她说自己已经取过一次,我肚子还饿着。是的,在这里时常有这样的事情感动着我。
早课我们在一个比较大的教室,孩子和大人一起,透过发生在孩子身上的事情,姬老师一步步引导孩子正知,激发孩子的善性,让他们的内心看到,感受到什么才是他们要做的样子。从言行举止,上课是怎样的坐姿,走路应该如何走,什么场合应该用什么样的语调说话,什么是正确时间做正确事情。进而让他们回看自己,修整自己。而大人的学习则是透过自己的孩子来看自己,看事情背后的规律和真相。南怀瑾老师曾经说过:真正的教育在反省自己,孩子的缺点就是父母的缺点。
有一段时间我思考阅读了大量的文字,搜寻什么是真正的教育。前人走过的教育的路子,关于人性,关于我们自己的文化。知道要做教育真的很难,是要投入全部的身心性命,全部的精神去做,并且能爱一切的孩子。这样的人,我竟然遇到了。真正的教育我遇到了,我想这是我如此之坚定的原因。
子游两个月的变化与成长也证实了,他的胆小、怕人、内向早已没了影子。他在这个爱的环境中,越来越开怀,自信,勇敢。甚至有一些调皮,太过于活力四射。
再回看我们搬离市区的不便,每天早上花费在路上的时间,我和家人都觉得这些早已不是问题。我们之所以工作不就是为了教育好下一代,如果舍本逐末,到时候花费更大的代价也许都无法挽回。更何况我们已经爱上了黄河以北,这里没有商场市场,拥挤的人群,我们家庭已经走上了新的成长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