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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据《红楼梦》里的交代,史太君贾母的丈夫贾代善承袭了老荣国公贾源(宁国公贾演之弟、荣国府的创始人)的爵位,他这个袭爵比较特殊,没有递降袭爵,依然是第二代的荣国公。贾代善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贾赦(贾琏之父)降级继承父亲贾代善的爵位,官职为一等将军,老婆邢夫人(继室);小儿子即贾政(贾珠、贾宝玉、贾环生父),老婆王夫人,恩赐工部员外郎(从五品官职)。
尽管贾赦作为荣府长子依照封建礼法承袭了老爹的官职,而贾政作为兄弟本来没得继承,只是皇上体恤老臣后裔,额外恩赏了他个工部主事(后升员外郎),其品级比贾赦低。但在整部《红楼梦》里都可以看出贾府最高当权者贾母更喜欢小儿子贾政而不是大儿子贾赦。
很明显的两个例子:首先,次房管家。按照封建社会嫡长子继承制,荣国府的这份家业应该是贾赦来掌管才合适,可贾母偏偏把这这个管家的权力给了贾政夫妇。当然为了平衡大小儿子之间的利益,让贾赦的儿子、儿媳——贾琏、王熙凤也参与进来充当重要的执行角色,也算是弥补大房的参与度和知情权。
其次,荣国府正府由次子贾政住着,贾赦只住在别府另院,进出荣国府还要坐车,这显然也不合常理。
这是为什么呢?其实《红楼梦》开头冷子兴介绍贾府时就埋下伏笔“如今代善早已去世,太夫人尚在。长子贾赦袭着官。次子贾政,自幼酷喜读书,祖、父最疼。”探花郎出身的贾赦、贾政妹夫林如海也嘉许:“其为人谦恭厚道,大有祖父遗风”。
我们再看看该书中其他人对贾赦的评价:贾母说他“他放着身子不保养,官儿也不好好做,成日里和小老婆喝酒,不务正业。”;袭人都这么评价贾赦:“真真这话论理不该我们说,这个大老爷太好色了,略平头正脸的,他就不放手了。”
贾母更喜欢贾政一些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包括当事人贾赦也是心知肚明。该书第七十五回,贾家四代同堂一起过中秋节,喝酒行令说笑话。 贾赦也说了一个:
“一家子一个儿子最孝顺。偏生母亲病了,各处求医不得,便请了一个针灸的婆子来。婆子原不知道脉理,只说是心火,如今用针灸之法,针灸针灸就好了。这儿子慌了,便问:‘心见铁即死,如何针得?’婆子道:‘不用针心,只针肋条就是了。’儿子道,‘肋条离心甚远,怎么就好?’婆子道:‘不妨事。你不知天下父母心偏的多呢。’”
众人听说,都笑起来。贾母也只得吃半杯酒,半日笑道:“我也得这个婆子针一针就好了。”贾赦听说,便知自己出言莽撞,贾母疑心,忙起身笑与贾母把盏,以别言解释。贾母亦不好再提,且行起令来。
可以看出,是贾赦自己心中有鬼,疑心贾母不喜欢自己,偏心弟弟贾政。他决意要纳鸳鸯为妾,其实也是与此有关。鸳鸯在贾府众多丫头中长相恐怕她在平均颜值之下;如果说是因为她能干,所以贾赦想收她,但古人讲究“娶妻娶德,取妾取色”,显然鸳鸯色相“不过中人之姿”!
贾赦之所以一门心思要收鸳鸯,其实就是她长期充当贾府最富有、权柄最大的人——贾母的“内掌柜”,鸳鸯对贾母的所有个人财产的种类、数量、进出收支了如指掌。纳她为妾,不就是娶了个“活电脑”,将来自己与贾政分家时就不至于过于吃亏,或许也能扭转自己目前在荣国府的劣势。
贾政“深肖乃祖”——老荣国公贾源,其实贾母史氏太君的老公——贾代善也是 “深肖其父(贾源)”的,也就是说贾政与他老爹(故世的贾代善)的重合度也是很高的。贾母作为贾代善的妻子,在封建社会“三纲五常”礼教下,夫为妻纲,也就是说丈夫就是妻子的行动标准和偶像。何况贾代善能仍袭国公,也曾久历兵事,本身素质肯定不错,贾政象“先夫”,贾母自然打心底喜欢。
需要说明的是贾政象贾代善,是形、神、品、性多方面的象。父子俩都谦恭厚道,都酷爱读书,连长相也相似。清虚观的张道士曾说宝玉:“我见哥儿的这个形容身段,言语举动,怎么就同当日国公爷(二代荣国公贾代善)一个稿子!”,贾政像贾代善,贾宝玉是贾政的儿子,贾宝玉、贾代善这对祖孙非常相像是自然而然的。反观贾赦在这几方面无一与贾代善有共同之处,所以贾母的态度也就不奇怪了。
贾政为官兢兢业业,深得皇上的信赖,并且严格遵循传统礼法:为人臣,恪尽职守;为人子,尽心尽孝;为人夫,举案齐眉(虽然他心底里更喜欢赵姨娘);为人父,对子女严加管教,外苛内爱。
贾政之妻王夫人,是金陵王氏之女,“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找金陵王”,声名显赫;女儿贵为皇妃,其子贾宝玉衔玉而生,很难想象贾母对贾政有很多的不满意,除了偶尔抱怨他对孙子宝玉过于严厉以外。
贾赦呢,在荣国府居长房之位。他理应担负起振兴家业的重任。可贾赦却安富尊荣,一味玩乐,不务正业,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对子孙也不加以教育和管束。
有一个细节我们要注意,他与贾雨村臭味相投。按理说贾雨村当初以一被罢官的闲员,依靠林黛玉之父林如海的介绍,走了贾政及其舅兄王子腾的门子才官复原职、节节高升;贾雨村应该更亲近贾政才是,结果是他与贾赦越走越近。
贾雨村是个什么人?“虽然才干优长”,但是有“贪酷之弊”、“生情狡猾,擅篡礼仪”等等,直至后来在官场越染越黑,成了一个徇私枉法、人性泯灭、恩将仇报的大坏蛋。所以贾琏侍妾平儿骂贾雨村是个“什么半路途中那里来的个饿不死的野杂种”一点也不冤!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贾政与妹夫林如海一直是惺惺相惜,贾赦则因为与贾雨村是同一类人,所以狼狈为奸,他仅仅为了谋夺平民石呆子家的几把古扇,就勾结贾雨村以诬陷拖欠官银的罪名把石呆子一家下狱抄家。
此外,在《红楼梦》整本书里,一直贯穿这贾赦与贾政兄弟俩一府的内斗,事实上也加速了家族的衰败。
所以,贾赦生性好色,一度为了得到母亲的贴身丫环鸳鸯做妾,掌握母亲的钱库,竟打起母亲贴身丫鬟鸳鸯的主意而且志在必得,不惜威逼利诱鸳鸯的哥哥;为了霸占石呆子古扇逼得他愤而自尽;为了抹平欠下孙绍祖5000两银子的债务,不惜将女儿推进火坑嫁个这个中山狼。
他年纪一大把,儿子、孙子、侄子满堂,却还要左一个右一个小老婆放在屋里寻欢作乐;依官作势,行为不检,与贾雨村狼狈为奸,以致“交通外官,依势凌弱,辜负联恩,有忝祖德”,被革去世职发往站台赎罪。
综合看来,贾母之所以喜欢小儿子贾政不喜欢大儿子贾赦,一是因为母亲多半都偏爱小儿子的缘故,“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更重要的是与贾赦的为人有关,他这个德、才、品、性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受到贾母的不待见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当然毕竟碍于封建社会严格的礼法制度,贾赦和贾母还是维持着貌合神离的母子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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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色归读”之《红楼梦》系列:
1、《红楼梦》里,“训有方,保不定日后做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具体是指谁呢?
4、身为荣国府长房贾赦的长子,贾琏为什么一直有“琏二爷”之称?
20、妙玉为什么有家难回?
23、林黛玉之弟生世探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