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已有十年有余,随着年岁增长,诸事繁杂,童年的记忆逐渐模糊,家中的小院在心中的印象也逐渐淡去。为日后记忆衰退之时能找回心中小院,遂作此文,以为记录。
小院四方,占地约一亩,甚是宽阔。大门朝东,两间厨房紧挨着大门,北边六间瓦房是堂屋和卧室,门前有一条走廊,西边是厕所,小院中央一个花坛,其余均是空地,除了部分铺着红砖外,空地上种满了各种花卉果树。
院中花坛最为显眼,高约一米,花坛中用月季围成一圈,中间种了一棵美人蕉。月季花开之时,大人们剪掉月季的枝和花,插在瓶中,摆在桌上。
花坛东面是一小块菜地,一般种着葱,偶尔也会种蒜。
花坛南面是一片草莓和两棵果树,一棵是枣树,一棵是柿子树。草莓只重了寥寥几棵,但生长却极为迅猛,一个夏天就发展成了一大片。枣树和柿子树都很高大,树梢已经超过了邻居的房顶。枣树是小种枣,极脆极甜。柿子产量很大,除了直接在树上摘着吃,还拿一部分来做柿饼。
花坛西边是三棵梧桐树,甚是挺拔,母亲说,这三棵梧桐树自小种下,准备等我长大结婚时,用来做新房的大梁,可惜后来被风刮倒了。
花坛北边是三棵石榴树,石榴籽透明无色,颗颗晶莹剔透,较之红色的品种甜上许多。中秋时节摘下,用塑料袋密封,埋入土中,可保存至过年。到时,石榴皮已经干透,呈黄褐色,但石榴籽依然颗颗饱满,新鲜无比。待到下雪时,躺在躺椅上,一边赏雪一边吃石榴,极为享受,其中滋味,实难用笔墨描述。
小院虽春夏秋冬各有乐趣,但最令人难忘的却是雪景。
小院的雪与别处多有不同,多在无风的夜晚落下,体态轻盈,洁白无瑕,仿佛芭蕾的舞者,旋转着、跳跃着,却无声的飘落。这时,我喜欢独自站在走廊里,将灯全部关掉,在这静谧的夜晚,闭上眼睛,倾听着雪花舞动的旋律。雪花偶尔飘进走廊,落在脸上,冰冰的,凉凉的。
第二天,阳光照进窗口,推开房门,雪花已经悄悄地铺满了小院,在花坛中,在菜地里,在果树上。小院里的一切都变成了白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圣洁而又安静,让人久久不愿踏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