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天,喉咙发干,使劲地喝水,但仍是干。又过几天,头微微地发痛,总觉得一股凉气从后背浸到脚底。围了丝巾,仍觉得寒气逼人。
第二天放假,早上起床,到了客厅。一个喷嚏冲口而出,走到门厅,另一个喷嚏紧接而来,上一个未打完,下一个已经在排队。张了嘴,未合上,另一个紧跟而来,后来根本直不起腰,只得一手扶在墙上,另一手扶住腰,生怕接二连三的喷嚏闪了腰。
终于,喷嚏告一段落,我也可以喘口气。一张口说话,浓重的鼻音冲口而出——我感冒了。这酝酿了多时的感冒,终于在假期里冒了出来。没有耽误工作,也不用找个理由请假,这感冒来得真是时候。
头开始生疼,只想睡觉。昏昏沉沉的,记得谁说过,不管吃不吃药,感冒总得七天才能好。那我坚持七天。
Z先生问:“吃药吧?”他端来一杯水,我接了水,拒绝了药。仍是断断续续的睡,跌入一个又一个梦里。梦到我被人追赶,梦到我写不出文章,梦到坐车过了站,梦到我找不着路,都是急切的梦,在梦里急出一身又一身的冷汗。
一觉醒来,天色已暗,房间还未开灯,窗口已是暗淡的蓝色。归巢的鸟的叫声在窗外叫个不停,它们的声音忽大忽小,忽密集忽稀疏,却都叫得那么欢快。我仰在沙发上,微闭双眼,更觉得这叫声像一首归家曲。不稍一会儿,叫声就稀稀落落起来,房间陷入更深一层的黑暗,渐渐看不到窗外的暗光。
“饭做好了。”Z先生叫我去吃饭。移到桌前,只吃一口就觉得味道不足,咸味小了。
Z先生一脸狐疑,“不会啊。”他又吃一口,再次确认咸味不小。我俩四目相证,过一会儿,才想起,这是感冒的缘故,味觉失去了判断力。以后的几天,我都在味道不足的困惑中,吃什么都觉得没有味道,但又不敢贸然加盐,怕在后知后觉中吃了太多的盐。
感冒到了第五天,终于,还是去了医院。
看中医。
那天是假日,人多。一早去的,还排到了二十号。小小的房间里塞满了人,病人、亲属。排到号的病人坐在木凳上,医生听诊、号脉,家属站在一旁一块听取诊断情况。另一些排号的人有的聊天、有的也好奇地围在一边,听医生的诊断。人多,屋内空气污浊。只得退出来,坐在门口的长排连椅上。Z先生挤在屋里,怕错过了号。
我无聊地翻动手机,还暗暗总结了一下病情,怕一会儿说不清楚,再徒增医生的烦恼。
终于到我。
我用最短的话说了病情。医生点头,让我放一只手在号脉枕上,略微摸了一下,又放了另一只。一眨睁的功夫,医生拿了听诊器听了前胸和后背,在后背处略微迟疑,反复两次,我心一紧。
听完,医生埋头写病历。写完病历,给了助手,在电脑里下药单。
医生说“下一个。”
我这是什么问题?为何总是白痰且脚冷。
“上呼吸道受寒。”医生简短地说,埋头开始写下一个人的病历。
退出房间,划价交费取药。开了几味药,共五百多。“比起药费,健身卡算是便宜了。”我遂下决心回去立即办一张健身卡,身体强健了,起码省下吃药的钱。
感冒到了第七天,还未痊愈。看来七天就好的感冒也不是对所有人适用,起码我是例外。吃了药也未见到奇效,这慢吞吞的感冒看来只得慢慢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