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邯郸”两个字,打牌的一个老太太接话了:“我是微微的姥姥,闺女有事么?”
“姥姥好!我是微微的干姐姐,有阵子没见她了,来看看她。”
对白头发的老人扯谎,我的脸直发烧。
“噢,你们俩饿不饿呀?我给你们做饭吃吧!”老人实在,一听说是微微的干姐姐,连忙丢下纸牌,拉着我往屋里走。
“姥姥,我们吃过饭来的。微微在家里吗?”
“她在小超家呢。唉,孩子不正干呀,长大了管不啊。”
“我去找她,小超家怎么走呀?”
“好找,你顺着这条路走,过俩楼口左转,进一个胡同,最里面的一家,门口有两狮子。”
告别老人,我们开车离开。西安老城区路很窄,年久失修的房子,坑洼不平的地面,慢悠悠踱步的行人。行走在这样的路上,感觉时间都慢了下来。
过了一个红灯后,忽然出现一截长长的土坯墙,阳光照耀下,像一座长方形的金山,美极了。
忽然看到一个人在墙角下蹲着,车子经过他的时候,我看了他一眼,那个人也看到了我。
这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啊,黑乎乎的脸被一大陀肉盖着一大半,我只看到了一只眼睛,他的另外一只眼睛,鼻子还有嘴巴全都埋在那堆肉里,像个怪物,看着心里直打颤。
比《巴黎圣母院》里面那个敲钟人长得很丑陋。
我看了一眼,连忙转移到别的地方,车子从他身边开过了我心情很沉重,思考着他是一路怎么活过来的。
我扭过头往后看,他窝在脚跟处,不像个人,倒像个物体一动不动,一动也不动的,孤独的窝在那里,越变越小,直到在我眼前消失。
他有兄弟姐妹吗?有没有人给他过拥抱?有没有给女人谈过恋爱?
可怜的人啊,上天对他太不公平。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你咋了?”我同学看我吸溜鼻子,问我。
“我没事,可以把车子掉头吗?我想拐回去办个事。”
我决定去接触一下那个人,过去给他一声问候。
“这路太窄了,调不过去头。”
“你稍等一下哈,马上回来。”
我下了车,顺着老城墙原路返回,那个人还远远地窝在墙角。
开始我还有点害怕,慢慢的靠近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恐惧感渐渐消失,我在他身旁坐下来。
他那一只眼睛看着我,画着一个“?”号。
“叔叔,我来陪你说说话。”
我从包里掏出一个两个口香糖,递给他一个,我自己放嘴里一个。
“叔叔,你会听吗?”他点点头。
“你会说吗?”他也点点头。”“叔叔,我们是同样的人,都很孤独。”
想起马上过年了,我不能回家不说,还遭遇这麻烦事,难过极了。
“你比我强点,至少没有麻烦。”
他看了我一眼,也不知能不能听懂我的话。
“我是来找人的,她拿了钱跑了,藏在小超家,一会儿要去找她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要回来。”
那个人忽然说了句话,是本地话 我也没听懂。
“好了,给你说说话我心情好多了,我该走了。你应该没有零花钱吧,我钱也不多,给你五十块,你想吃啥了,自己买点吧。”
那个人推辞,嘴里说着家乡话,我把钱放在他腿上离开了。
很快就到了小超家门口,我同学把车停好,和我一起走到门口有狮子的人家,敲敲门,里面没人应,大门没有锁,我们打开门,在门口喊了两声:“有人吗?请问家里有人吗?”
没人回答,我们走进院内,主屋与侧屋门都用那种老式明锁锁着,家里没人。
“我们还不能在这里,万一小薇他们回来了,看到我在,悄悄溜走,咋办?”我把担忧说出来。
“有道理,我们赶紧出去吧!”
我们重新把门关好,撤出来,看到我同学车子,感觉也不妥,门口停着一辆外地车牌的车会引起他们怀疑,他们看到也可能会跑掉,我让我同学把车开走停远一点,我留下来,站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等着小薇他们回来。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小薇和她男朋友手拉手说说笑笑回来了。
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咚!咚!”跳动的声音!
看着他俩进屋,我快步跑过去,一把抓住小薇胳膊,喊道:“我抓到你了!看你往哪跑!”
小薇被我突然吓到,问我一句:“你咋来了?”
明白过来后,挣扎着往外跑!
她个子大,有力气,我个子小,体重轻,她拖着我往外跑,我死死抓住她的手脖子不丢。
“快放开手!你快放开手!”小薇跑不掉,有点着急。
我拼尽全力抓住她不丢。
突然,有人在我背后用东西重重击打了一下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头脑就不清醒!我倒在地上,开始时还有意识,感觉被人在地上拖着走,一会儿就没知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