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才发现,一号楼六楼西户家里还养了一只猫,我家的阳台正对着他家的厨房,我正在阳台做寻常逗留的当会儿,那只猫的脸正透过玻璃往外张望,这只猫的眉眼以下全是白色,头顶处和我能看到的脖颈后背处全是灰色,左眼上方的灰色区域比右眼还要多出一大片,有一种不规则的可爱,这家厨房的结构跟我们家应该是一样的,我在想,那个有些狭窄的厨房窗内沿怎么能卧得下这只肥猫?应该是侧着坐的吧?就那也不容易啊!
像此时的这只猫一样,我喜欢站在阳台上乱七八糟地四处张望。立春过后,天气晴好,上午的阳光播洒在阳台一地的温暖 ,中医说,阳光是最好的一剂中药,晒阳光一定要记住晒背部:有助肠道内钙、磷的吸收,还可以调理脏腑气血,温煦经络……我就索性搬张靠椅,背阳光而坐,拿本书,或是手机,或是啥都不拿,闭着眼养神,反正有的是时间……真真觉得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此阶段,说“现世安稳”,确实有负罪之感,但于我而言,也只能是怀着颗感恩之心稽首祝福!阳台下,每每有蠢蠢欲动的一家人,昨天一号楼六楼西户的那一家三口出来了,(我毫不谦虚的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有着超强的记忆力,住这儿十七年,那个男的当初我们装修房子时过来看过,个子不高,很自信的样子,他还说自己在西开发区上班。)男的手拖个篮球,女人穿着睡衣手臂上搭着件衣服,应该是儿子的,男人在地上画了一下,那个比他爸妈都高出很多男孩子开始弓起身子,作跃跃欲试状,终于跳出去了,而且还很远,但男孩子同时打了一个趔激,当妈的一个急转身准备去扶,那男的也收回皮尺,疾步跨过去…… 一楼的那一家人近两天好像没见着了,刚搬来时,他们家儿子估计才上初中,不怎么出来,很羞涩的样子,现在已是两个孩子的爸爸,大孩子是个男孩,能和他爸爸打羽毛球了,前两天还在平台上打球,小的在旁边快乐地拾球,他媳妇在一旁盯着手机,时不时呦呵一下那个小孩子!我楼下住户几经易主,现在是一对小夫妻,女的走路风风火火,很亮堂,男的直到现在还认不清,昨天中午估计小两口打架,东西摔得震天响,把屋里写作业的儿子气的大骂“神经蛋”……小区确实是老了,原来作为当时卖房亮点的平台上被一些住户圈为私有,好点的用花盆栽种各种花木,也有的用塑料泡沫包装盒填上土栽写青菜蒜苗芫荽之类的,还有两个用水泥临着围墙砌成的高漕,我怀疑当初是为了种丝瓜,因为每个漕旁边都搭有可供攀爬的铁丝架,小区的业委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它去。如果不是听人蛊惑说小区的杂乱环境会让小区的整体价值降低以至于卖房时可能会收到影响,我倒不是太反对,我喜欢这种充满人气的地方,太规范的环境有时候总觉得离自己有距离!
五六天前,都快十点了,哥突然打电话给我,疫情期间,这是他第三次打电话给我了,第一次说疫情,第二次问我家里吃的够不,这一次跟我说去煮几个鸡蛋,每人两个马上吃掉,还叫我把那晚扫帚立在床头,说这样可以防治疫情。哥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也不怎么表达情感,我好久不回去,他见着也是用干咳声传递内心的喜悦。他说什么话我都愿意听,我立马把鸡蛋煮煮,喊他们两个都过来吃了,然后立一把扫帚在床头………昨天上午,爹打电话过来,一再申明说看电话是不是坏了,能不能打得通。我知道,这段时间我一直隔一天一个电话,而前天不知道忙什么给忘了,妈接电话时,说这个那个好长时间没打电话给她了,“听听话音也好啊!”这次疫情,妈是最害怕的人,别人的一次稍加严重的描述,她会紧张的几天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她也不好意思跟别人表达出这种害怕的心情,担心别人笑话她,”你都这个年龄了,你怕啥?”就连爹跟我描述时,也加上了“她是担心你们才这样的啊!”妈的心在我们身上,这无可置疑,但我觉得这一次更多的是她自身对她认为的所谓“瘟疫”事件的恐慌,就像我什么都不懂的孩童时代,村里人谣传美国大鼻子要过来给孩子们打一种毒针(长大了知道是天花疫苗),吓得我做梦都在想村里的哪个地方适合藏身……我写到这儿的时候,微信上姐给我发了一个她在捣烂红薯的视频,极力跟我表述榨好的红薯饼子将是多么的好吃……跟我一样,他们也都是小人物,每日里本分勤劳地打拼着自己的生活,忙碌于自己的一家老小,偶尔也会说起一些家长里短的闲言碎语,和谐中夹杂着些许矛盾,幸福中偶尔有些痛苦,这就是生活,我们都是凡人,我爱这种平凡的生活喜欢这些平凡的人!
老公过来给我倒了杯水,指着蜷伏在沙发里的我做出一副不可救药的样子。想起早上吃饭时,儿子盯着我突然说了句,
”妈妈,把你的头发留长吧!”
“妈妈这样很难看吗?”
“也不难看,就感觉像四五十岁的样子”
“可妈妈就是四五十岁了啊”
……………………………
小小厨房,一把米,一瓢水,几颗红豆,慢慢熬煮,米豆在罐中低抵吟唱,飘出人间幸福味道。红尘世俗,好日子,从烟火中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