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天姥归来,这首诗,总是萦绕于心,挥之不去。
是耽于景色的雄奇,还是难忘与小伙伴的嘻戏?天南地北人相似,地北天南景不同。此次,似乎不是。
那是什么?
“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渡镜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追着诗人的梦,忆着自己的程。
与小伙伴攀登直上云霄的山路。一座座山峰一条条路,盘旋交错,扑朔迷离,穿“天堑通途”,寻"穿岩洞",最后登上了最高峰——望海峰。"迷花倚石忽已暝",不觉天色已经晚了。
“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站在望海峰顶,想着诗人的年代,天青色等烟雨时,定有这般的亦梦亦幻。
忽然间,一声霹雳,电闪雷鸣,山峰崩塌,神仙洞的石门,轰隆一声打开,黛青的天空深邃幽远,一眼望不到边际,只见近旁日月映照处,金银台越发得灿烂炫目。
各路神仙披着霓虹,乘着风,纷沓而来。虎奏乐,鸾驾车,仙人们密密麻麻站成排……
一阵悸动,睁眼凝神,方觉是梦一场,一声长叹……
彼时,我们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李白,头年(744年)因受宠信挑唆权贵排挤,被唐玄宗“赐金放还”(赐安家费,让他回家享清福)。
谪仙人经洛阳、汴州(开封),到宋州梁园(商丘),遇故友杜甫、高适,三位情投意合而又怀才不遇的好基友惺惺相惜,结伴云游,访古拜贤抒情怀,好不惬意。
然而,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好基友也不能天长地久,行程结束,三人各奔东西。
745年,李白决定由东鲁南游吴越,行前写下这首作别“东鲁诸公”的诗,借梦境回顾自己三年仕途的浮浮沉沉,看似有求仙访道的遁世思想,然末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让我们又看到了熟悉的那个李白——诗篇波澜壮阔,酣畅淋漓;个性浪漫率真,狂放不羁。一个字:爽!
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若没有傲气,李白还是李白么?
然,爽则爽亦,你的济苍生、安社稷的理想抱负呢?
自然,对于李白,我们不能问:“你老婆孩子吃啥?住哪里?”
李大仙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文曲星下凡一般的才华,即使皇帝老儿也青眼有加,换成别人重则杀轻者贬,对李白则给足银两让他体面还乡,且不说李白在游宋都梁园时,又因在壁上醉题《梁园吟》,迎娶了对他倾慕已久、千金买下此壁的前宰相孙女。
有没有觉得,有些人的命真的太好太好,对于李白“打酱油”一般的入仕,更感觉像是成全他也有达济天下的家国情怀,他本是属于诗词歌赋的,属于壮美山河的,属于“清酒斗十千”的,如若不是体验了一把“事权贵”,或许也就没有了这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丽诗篇。
而像他的小迷弟杜甫,却没有这般幸运,尤其“安史之乱”暴发,更陷入“入门闻号啕,幼子饿已卒”,“布衾多年冷似铁”,“床头屋漏无干处”的悲惨境地。
“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一乱毁所有,生于和平年代的我每念于此,都倍感十二万分的幸运。
虽然于苟且中,尚可用自己的双手扒拉到养家糊口的铜板,尚有余力支撑自己追求花费不多的诗和远方,最重要的,祖国的大江南北,再也没有“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耻辱标牌。
“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虽一介草民,天资平庸,年少时也曾不自量力地壮怀激烈,有着家国天下的士子情怀,即便于今日,知不能至,心仍向往之。每思于此,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如今,自然已不需要“我以我血荐轩辕”,我们普通百姓,更需要做的,或许是“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曾经看到一则故事,“我”到暴风雨后的海边散步,看到一个小男孩把被暴风雨卷上岸的小鱼一条条扔回大海,忍不住上前劝小男孩不要做这傻乎乎的事了,没人在乎的。小男孩回答:“这条小鱼在乎!”,“这条也在乎!还有这一条、这一条、这一条……”
想起周六乌龙古道徒步,登山口一片狼藉,惭愧的是,见此虽心里难过,也随手扔了块桔子皮。或许多数的人如同我一样的心思,已经这么脏了,不多我这一块。
每个年代似乎都抱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尤其今天,甚至吃不上放心的食品,呼不上没霾的空气,看见蓝天白云就兴奋地拍照发朋友圈,有没有想到,我们自己做了些什么,我们又能做些什么?
思绪回到《梦游天姥吟留别》,李白想到什么?让我摧眉折腰阿谀奉承那些权贵,老子不爽!老子不干!
喜欢李白的诗,也发自心底喜欢李白这种大男孩的性情,就连皇帝老儿也由着他任性。然而,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希望成就一番事业的“有志青年”(彼时他已不青了),无疑这是要不得的。更不要说他恃才傲物,嗜酒如命,逢酒必醉了。
自然也不存在“国家不幸诗家幸”,李白,原本就是“谪仙人”,不属于国家,是上天赐于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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