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中的三次别离

NO.6

简单的日常

难以说出口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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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壹 -

下雪了。

从北京回来前赶上一场大雪，没想到还能在家再看一场。然而，此时的雪景不仅无心欣赏，更让人又开始担忧。气温骤降到几度，新冠肺炎病毒也许更猖獗了吧。

母亲离家隔离已经一周多了，父亲和奶奶依旧还在医院治疗中，我和妻子也在家进行着特殊的“二人世界”生活。撕下挂历，看看日子，也有快一个月没有踏出门半步了。

体温，成了每日关注的必修课。

除了每天上午下午向社区例行报告体温，有几天甚至近乎疯狂地几分钟就量一次，看体温计的时间甚至比看手机的时间还要多。

指尖轻轻滚动三角棱形的体温计，看见银灰色的水银柱的时候，心跳总会猛烈跳动几下，但看到体温在正常范围后，悬着的心又落了下来。

——多少度？

——咳嗽吗？

——感觉乏力吗？

成了那段日子，我和妻子每天对话的常客。

消毒，也成了定期的任务。

系好口罩，戴上一次性手套，我和妻子两人分工，一人负责拖地，一人负责擦洗屋里的桌子、把手等。也许，从未像这段时间如此细致地、如此规律地、如此自觉地打扫卫生。

或许多年之后再拾起这段时光，一定有股淡淡的84消毒液的味道，但这味道并不刺鼻，是安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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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贰 -

有人敲门了。

“您好，昨天定的蔬菜包到了。”社区的热心大姐喘着气，拎着一大袋蔬菜放在地上，“快都拿出来放好，别坏了。”

“好的，谢谢，谢谢，大雪天辛苦了。”我一个劲地道谢。

关上门，走到窗前。

看到大姐的身影出了单元门，慢慢地走向花坛旁堆放的另几包蔬菜。她歇息了下，拎起一包，继续往另一个单元走去。

雪中走过的脚印渐渐被鹅毛般的大雪掩盖，飘过铁栅栏，飘过灌木丛，飘到大姐的身上。

顿时，鼻子一酸，心中一股说不出的难受和感动。

我想，还有着千千万万这样的人，有的奋战在医疗前线，有的值守在街头巷尾，有的奔波在邻里之间……

正是有了他们，才让坚守在家中战斗的我们，更加安全、更加乐观、更加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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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叁 -

这段日子的另一个收获，就是厨艺。

往日北京上班的时候，一般在家也就简单吃个晚饭，周末做几顿，而如今却要自己开始解决一日三餐。

从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来熟练地组合配菜、洗菜切菜、下锅、出锅，一气呵成。

每天吃饭前的一个仪式就是拍一下今天的饭菜，然后发到家庭群里，供爸妈批判一番。

父亲总是点赞，而母亲则比较严格。有时候说今天的菜搭配的不好，有时候说做的口味太重不健康，有时候说要多炖汤喝补充营养增强抵抗力。

我知道，虽然只是一张张简单的照片，但我们想让他们放心、他们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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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肆 -

晚上和爸妈一起连线了视频。

看见母亲拿着手机，起身在房间里走动，带着我们一起看她隔离的地方。

“你看，隔离都是单人间，这边一日三餐都送到每个房间。”母亲又把镜头对准在桌子上，“今天还一人发了一个苹果，还不错吧。”

母亲一边说，一边微笑着。

但我却看着有些心疼，一个人在那边住着，还担心着家里这么多人的心情，又怎会开心，她只是不想让我们担心。

父亲看起来还是那么虚弱，视频的时候鼻子也一直在吸氧，头发很久没有洗过，软塌塌地盖在头顶。

“爸，嗯……”突然有些颤抖，我调整了下状态，继续说到，“爸，身体感觉好些了吗？”

“嗯，好些——”父亲停顿了好一会，“就是有些喘气——发烧好些——偶尔低烧……”

“好了好了，别说话了，快休息吧。”我不敢听下去了，我怕每多听一点父亲的声音，眼泪就多一次夺眶而出的可能，而自己现在却什么也做不了。

关上视频，静静地靠在沙发上。

窗外的风雪声似有若无，客厅的电视上滚动播放着新冠肺炎疫情的最新通报。

我握紧妻子的手，“别担心，相信没问题的，我们守护好大后方。”

叔叔也发来了微信，奶奶没有手机，她的情况一般都问叔叔。得知奶奶的情况属于轻症，心里稍微安心了一点。

洗漱完进被窝，关灯前，又习惯性看了看疫情的情况。

“武汉是英雄的城市，湖北人民、武汉人民是英雄的人民，历史上从来没有被艰难险阻压垮过……”

“军队抽调医疗力量承担武汉火神山医院医疗救治任务……”

“山东湖南第三批医疗队300多人抵达黄冈……”

……

盯着手机屏幕，一条条看过，一条条划过。

这一条条新闻，是支持、是鼓励、是暖阳。

渐渐地，困意袭来，闭上双眼。

窗外的风雪声仿佛更小了、更远了。

未完待续

配图源于网络

文字：灰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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