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容易遗忘的自己:
见字如面:希望以后的你会记得为父亲写过的文章,还记得他对你的好!
熟悉我的读者都知道,我曾无数次地写了怀念的家的诗《想家》,想念的母亲的诗《母亲》,甚至连老师都写过《老师》,但唯独没有写过我的父亲,连只言片语都不曾为他写过!
或许是我害怕吧,害怕苍白的语言写不出我心里的想说的话,害怕我那还显稚嫩的文笔不能让他跃然于纸上。有时候我也嘲笑自己的无能,竟然不敢去写自己最敬爱的人。
既然今天在这里我提到了父亲,那我就写一写我的父亲吧,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男人,没有之一!
其实我也算是一个可怜孩子,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吧。从小到大,吃母亲做饭的次数只手可数,见他们的日子每年不过数十天罢了,打我记事起我就一直在奶奶家生活,父母一直在外地打工。先是云南,又去了黑龙江,最后落定于左各庄,那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男人,始终认为“好树不用修”,所以一直对我放任自流,放心让我自己一个人走,从不怕我做坏事,走斜路。
如今的我也总算是长大了一点,不在像小时候一样埋怨父母不在家陪着长大,也学会理解他们的痛苦了。在这里我要先介绍一下我的父亲:有高中文化,责任心特别强,脾气比较大,思想很开放!目前在左各庄“倒皮子”
小时候的生命里似乎没有他的影子,也就不记得什么了,真正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是在初二时,那是我已经有了自己独立的思想,我不愿意在让奶奶洗衣做饭(其实主要原因是不想回那山村的老家),坚持要一个人到新家,母亲就不放心,过年走时候给我包了很多的饺子放在冰箱里,等他们过完年出去打工以后,家里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每个周的周末自己在家做饭,然后去打篮球,日子过的还算可以。
中间有一次我打球时把手撞到了(小时候我手曾骨折过一次)我爸立马联系亲戚带我去县城的医院检查,我当时听到了他的语气,那种天都塌了的语气,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的。
直到去年过年的时候我才知道当时的情况:当时母亲正在医院做大手术,前一秒他才签完母亲那生死未卜手术,后一秒就听到了我手摔坏的消息。后来听亲戚说过,父亲他一下就坐到了地上,面如土色!是啊,自己的妻子正在手术台上,还不知道能不能下来,自己的儿子手又摔坏了,恐怕没有几个男人能接受这个消息吧!所幸的是上天保佑,我的手没什么大事,母亲也平稳度过难关。
在后来的中间好多事我又都忘了,要知道人真的都是健忘的动物,时间眨眼就到了高三。
说起我的高三,那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就像是小说里写的一样曲折。恋爱、逃课、打架斗殴,这些都在我的高三发生过,我从小都不是一个乖孩子,当然也算不上是一个坏孩子(得意),等高考一天天逼近,我才意识到学习让的问题,由于英语的弱项,所以在学习上我还是比较吃力的,勉强凭着自己的小聪明在班上占中下流,高考前的数次模考,成绩都是一直徘徊在二批线上。
这时的父亲总是一直宽慰我,说好好学,不负自己即可。15年高考的前一天,谈了4年多的女朋友提出分手,然后我就糊里糊涂的结束了自己生命中第一个转折点,结果不用想,一败涂地。(中间还有好多事,我不想多说)当时知道消息的父亲什么也没说,后来的我才知道他第二天在床上躺了一天,在想我的以后。
也没什么出乎意料的,15年高考罢后我去西安在饭店里干了十多天,在热的像蒸笼的厨房里,我洗菜、刷盘子、扫地、还负责收拾桌子,父亲他打电话给我两个选择:一是让我去外地学一个手艺,以后出社会好养活自己,二是去上一个三本的院校。这时的我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必须要上一个大学,在大学遇到一些不同的人,然后才能成长起来。我就很坚决的告诉他我要回去复习,再重新来一次高三。
我至今都不知道我是哪来勇气再去经历一次高三,我也永远不会忘记当时村里人的冷嘲热讽“现在上不上大学都一样!”(我们村三个同龄的一起高考,一个一本,一个二本,我是三本)
高四的我突然生活就过的很紧张了,压力挺大的,其中的苦和累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在去年三月多份时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的失眠,先买药,没用,再喝中药,没用,最后喝安眠药,直接导致第二天上课昏昏欲睡,从三月初持续到五月中旬,中间父亲他让母亲从天津回到老家照顾我,连学校附近的房子都找好了,然后我拒绝了,我知道他也很累,如果没有母亲照顾,可能半个月他就倒下了。
到了五月份,我还在失眠,父亲让我每晚睡不着时给他打电话,去年的我就是那么不懂事,每天半夜三点多给他打电话,不停的问他复习一年考不上怎么办?我在电话这头哽咽,我听到他在电话那头的焦急,父亲他毫不犹豫的说“咱们不考了,你看我这辈子不是一样养活了一家人吗?”,然后我就回家了,我一个人在家里睡了一天一夜。第三天我打电话告诉他“我一定要去高考,不然将来的我一定会恨你阻止我高考”,好在上天保佑,回到学校的我失眠逐渐好转,最后考了一个可以上的大学。现在想起他当时那坚决的语气,心里真的是暖暖的!
或许真的是大了吧,也是到了该大的时候了。去年过年回家,发现他现在什么事都开始和我商量了,问我现在买一辆车划不划算?我还没有说话,他又自言自语的说“不行,等两年在买,不然现在买车了那等你娶媳妇时就没钱在买了,车又旧了”,其实他不知道,当我听到这话时候就转身上楼了,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眼泪。
他从没有禁止我谈恋爱,一直的观念既是不支持也不反对,上大学后他对我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不许谈外地媳妇。其实我知道,他是不想我将来远离他们,让他们成为空巢老人。谈恋爱后,每个月又多给了我两百块钱,还美名曰为“恋爱经费”。
写到这里,我又想起来去年暑假高考等成绩的那段时间,我和他一起干活过,汗水就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我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成绩出来后,他又说我高四一年的神经太紧张了,恰好我高三时的兄弟在青岛上学,他就让我去青岛玩几天,一共玩了5天,回来又给我买了一个新手机,花了他可能流汗半个月才能挣回来的钱吧!
其实他也老了,我不愿意承认,也不想承认。也开始依赖我了,离开家的时候也成了我嘱托让他别太累着,照顾好自己。
今年他离开家的时候,我送他去车站车站,就不由的想起朱自清的那句话: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
其实他也是一样的,那曾经健壮的身躯也稍显了佝偻,甚至我都比他高,比他壮实了,在拿皮箱的时候,他还是固执的让我拿小的皮箱,自己去拿重的,有时候我真的好像告诉他“我已经长大了,可以替他分担一点了。”但每次话都嘴边我又停下,其实他知道我长大了,只是他不愿意让我过早承担责任罢了,就像我明明知道他已经老了,我确不愿意相信,固执的认为他还很年轻。
我还有很多想要写的事,很多想要说的话,在写这篇文章时,我数次哽咽。前几天有朋友问我为什么开始写“诗”了(虽然那不算是诗吧),我笑着回答说“用简单几个字就可以表达我的感受,不用写长篇大论”,而现在我却发现,不管多少用多少字,用多少情感都写不完他。我想,以后我都不想在写他了吧!用语言真的是永远都描述不了他,写不出这种感情。
写到最后,我想加一张他的照片,找遍我所有的相册,却是发现不了任何他的影子,只好口述一下他的模样:棱角分明的脸型,很高的鼻梁,漆黑的眉毛让他显得格外精神,寸长的头发已经不再全黑,中间甚至有一点脱发,骨瘦如柴,看起来让人心疼。
有人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所以父亲才会对女儿好,那就让我自私的认为我是我爸这辈子的全世界,所以他才对我好吧!
今天写下这篇,我是希望多年以后的自己不会忘记父亲对我的爱,让我知道我是他的全世界!
二十岁的自己
2017.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