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分钟前,我蜷缩在沙发上痛哭,特别想给你发一条信息,告诉你我好想你。
这个念头仅仅只是闪过,就立马被遏制了下去。
我脑海里的你是双面交替的。
想给你发信息时,浮现出的是那个会羞涩地看着我,紧张到说不出话来的人;念头被遏制下去时,浮现出的是那个一脸冷漠,问我不是答应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的人。
对你而言,我就像是一块橡皮擦,出现是为了抹平你受伤的痕迹,伤好了你就回到属于你的世界里去了。
但对我而言却不是。
我从2020年9月25日下午,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是心动的。
我路过那块智慧屏时听到你的讲解,就停了下来认真地听你讲完,然后说了声:哇,你好厉害,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呀。
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给我的印象就是我特别喜欢的样子。
我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那时候的我是多么理智呀,从未有过一丁点儿期待。
只是因为那点心动,我会印象特别深刻地记住每一次和你的交谈。
撇开首次见面后第一次和你说话,是在给电脑设置系统开会的时候,我习惯性地坐在前排,发现旁边是你。设置的过程里,我因为不会录入指纹,还转过头问你,为什么我无法录入,可以帮我看一下吗。
你试着操作了一下,确定可行后让我删除你尝试的指纹重新录入。
我甚至能记得你当时的语音语调,细微的表情举动。
我都记得。
这件事之后一次和你交谈,是你在工作软件上找我帮你改一下PPT的色调,我帮你调整完之后,还告诉你如何搭配颜色才能整齐好看。
再之后,是你在参加展厅考核前约了我们部门的人一起吃饭,餐桌上你问我,家里会让我相亲吗,我一旁的同事抢答道不会啊,你说你是在问我,我才抬起了本低着吃菜的头,说不会。
同时心里也咯噔一下,思考起了你为什么要这样问我,你是想询问我的感情状况吗?你看,一个对你心动的人,就是能想挺多的。
我从未和你说过,我是这么这么地喜欢你,能清楚地记得你和我之间每一次的互动、对话,记住这些连你自己都不记得的事。
你本是脱口而出,当然不会记得。我因为自己的心动,才把每一个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
后来呢,因为在工作群讨论蚂蚁基金时,我不小心拍了拍你,群内瞬间弹跳出“我拍了拍你的脸并亲了一下”,我仿佛是一个心思被所有人看透的小女孩,紧张到不知所措语无伦次。好在那时候,没人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同事私信我说长按撤回,我照做。
也是这样的无意之举,让我们之间的关系近了一些。
你私信我和我道歉,还顺口和我聊了几句抱怨起了自己的情感挫折,我打着哈哈鼓励你,也就过去了。
10月30日,我们一起去园区开会,我对那场会议的记忆清晰到能记得你坐在什么位置,在什么时候喝了一罐无糖的可口可乐。
回去的路上,在巧合之下,我们跟了同一位同事的车。一路上聊创业想法、工作目标、宠物、鬼神…一起去永旺吃牛蛙锅。
作为公司唯一的女生,集体活动的时候和男生们有段距离地行走是我早已习惯的事。那天你放慢脚步等我,看我一人在走路就走到我旁边和我说话。现在细想起来,大概是我的错觉吧,就是那时候觉得你分外温柔。
到家后我沉浸在这种温柔的感觉里,在朋友圈里分享了一首陈婧霏的《晚风》去记住那种感觉。
那种温柔就像夕阳西下,微风拂面,世界安静得只剩鸟叫。
那天以后,我的潜意识被我最直观的意识代替了,我终于开始承认,自己是喜欢上你了。
其实在这个潜意识最初萌发的时候,我每天上班前就会相比此前,稍作打扮一番,只是因为公司都是男生,所以并无人察觉我这个细小的改变。
后来所有的难过都是因为察觉到自己喜欢上你之后的贪婪吧。
2020年11月,我写了一条朋友圈给自己:避免失望的方法,是放下期待。
我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情感,装作毫不在意你的样子,不被包括你在内的任何人发现。
但我没有做到放下期待。
回忆起来,最初是我在主动推进这段关系。
有所期待的我开始找话题和你聊天,今天是私信你说,上次的拍一拍吓到我了;过几天又私信你说,要不要帮我养猫。每次聊天不会很长,话题极其普通,但一定会过几天就说上那么几句。
很快,你对我的态度有了再一次升级的改变。
你开始连续每天主动找我聊天,我开始发出一些期待和你聊天的暧昧讯号。
就是这样你才慢慢地误以为自己喜欢上我了吧。
其实你根本不会主动喜欢上我这样的女孩子。
只不过我出现在一个你受伤的时间轴里,而我表现出来的状态,又好像和你遇到过的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突然袭来的新鲜感,受伤后渴望被重新爱的感觉,让你误以为自己喜欢上我了。
我察觉到我们之间有了微妙的变化,你开始给我送小礼物,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接近我和我说话。
在电梯里偶然单独相遇会陷入尴尬,彼此都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现在想来,就是我在一步步引导你走进我的期待里,我自以为自己得到了一场双向奔赴的喜欢,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假象。
而我也因为这些期待,在你离开以后的日子,让自己越来越痛苦。
写到这里,似乎发现你离开我的理由了,大概是我的爱太热烈,让人窒息。
明明一开始只是单纯地喜欢你,后来却希望得到你的回应,希望能被你大方地承认,能被你捧在手心地保护,能和你一辈子都在一起。
所以我毫无保留地喜欢你,把脆弱地、软弱地、不堪地自己也一并连同那个你最初认识的,优秀的、积极的、向上的、有想法的自己一起给你。
我忘了一开始,你就不是主动喜欢我的状态,所以你无法去接纳我的另一面,好像也是情理之中。
我凭什么要怪你把我当一个橡皮擦,这一切好像本来就是我自作自受呢。
如果知道结果是这样,我还会在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你的时候找你聊天吗。
可能还是会吧。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即使是我在引导你走向这样一个结局,但我也是确确实实地交付出真心的。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到现在,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是我用错了喜欢你的方式。
如果我能爱得轻盈一点,保留一点,对你的依赖少一点,期待少一点,结果都会不一样吧。
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假想罢了。
事实是,无论我怎么努力,结局都会这样。
我应该从最初,就不该对此抱有任何期待。
让这个情愫藏在心里,开出花来。看着你过平凡而幸福的一生,为你遇到一个你喜欢的女孩恋爱、结婚、生子而祝福。
我本该这样。
我应该这样。
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我会克制自己所有的期待,以一个最平凡的身份留在你身边,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