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五钓严峫的情节出现在《破云》第十四章。江停在“四钓”严峫让严峫亲眼见证了自己神乎其神的专业水平后,很快就等来五钓严峫的机会。当天,江停就乖乖地被严峫提回家受审。不明就里的严峫还怕江停伺机逃跑,特意拿身份的把柄要挟江停。在严峫推心置腹地拉完家常、忆完光辉岁月,自以为消除了江停戒心、可换得江停坦诚相待,问出了当年包庇毒/贩胡伟胜的真相是什么后,江停用四句话,使自己能放心地在严峫身边跟进案子。
第一句:他(胡伟胜)给我钱,把我买通。这个说法你满意吗?
扯个谎证明自己无辜,有欲盖弥彰之嫌,私心里,他也不想欺骗严峫;说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以当时两人的交情,江停没有把握严峫能不追根究底就相信;说自己徇了私,跟毒/贩不清不楚,指不定严峫要大义灭了他江队。江停也清楚,当一个人心里已经有了预设答案,其他与答案不符的都只能引起他更大怀疑与否定。江停的应对非常巧妙:先用明显不成立的答案来自污,让严峫来否认它的可能性(事实上严峫马上上钩,说江停在扯/蛋,并立刻用语气强烈的反问句给出否定的理由:胡伟胜那孙子要有钱还能跑去搞“零售”?);再抛开客观讲主观,你心里预设的答案是这个吗?好,那我给你,是否莫须有无所谓,你满意的就是真的,和你心里想的不一样的,就是假的。所以,你看,我的回答根本改变不了你认定的事实。
在严峫否定了江停的说法,并说胡伟胜背后肯定还有一张更大的利益网后,江停利用人的思维定势,抛出第二句:
那么,你猜,结出那张网的蜘蛛,会不会就是我?
惯性思维下,严峫第一反应会是否定,然后会自然地去寻找理由来自圆其说。既然无法自辩,就让严峫来替自己辩护。至此,严峫不但没有得到答案,原本心里不太相信江停会是叛徒的想法反倒在不知不觉间加固了。等他被毫无破绽的江停逼得说出江停最为关心且等待已久的威胁——要通知恭州抓人,江停接下来的两句话,让严峫乖乖收起獠牙,从善如流地要江停陪在自己身边天天三班倒。
第一句:如果我被抓,很快会死;如果我死了,在押嫌疑人也会死,五零二冻尸案永远破不。把我交给恭州,你就破不了案,真相将永埋地底,真正的幕后主使将逍遥法外,没人可以替被害人讨回公道。
第二句:想杀我的人很多。我被范四追杀你亲眼所见,但在众多想杀我的毒/贩中,范四实在太虾米;恭州也有太多人想让我消失。那么,毒贩的眼中钉真的会是叛徒吗?恭州想杀我,真的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原因吗?还有,你看,我随时都会被灭口,严峫你是不是应该保护我呢?
江停五钓严峫,用四句话,既挡回严峫暗藏的针锋,让严峫在怀疑中不断自我否定,又让他相信江停在那个深不见底、错综复杂漩涡里的惊险程度,自觉担起监视并保护江停的责任,开启了陆顾问与严副支队长之间隐藏着矛盾的合作,获得了严峫带着试探的信任。看似闲庭散步般的淡定与从容背后,是江停未雨绸缪的谨慎、审时度势的机智、揣摩人心的精准,以及九死一生险境中磨砺出来的缜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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