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片薄薄的唇,微微皱起的眉,竟有人拥有这如玉般精致的面孔,不似尘世之人。
黎妺小心地将药汁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感到胸膛之处传来的微凉和伤口的隐隐作痛,南宫溟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有着倾城之貌的女子时,心下涌起异样的情愫。
他不是贪恋美色之人,现下却已然看呆了。
“你醒了,感觉还好吗?”冷冷的语气,似乎想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
“你有听到我在说话吗?”
“当然,佳人所言,怎能听不见?”
“伤好了,就赶快离开。”
她与苏昕宁都是孤儿,无父无母,师父将她们带回,如亲生女儿一般细心照料,把她们抚养长大。
只是有一点,师父不姓苏。
师父精通医术,想要把自己的《医仙录》传于她们二人中的一人,得到《医仙录》的人要永远留在这片竹林中,
守着彼岸花海,再不踏入尘世,另一人则要永远离开,不可回到这里。
公平吗?或许她们二人没有一个愿意带着一本书孤苦一生,毕竟是在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年纪。
师父让她们姐妹二人自行决定。
她深知师妹的性子,于是在期限的前一天找师父说明自己的想法,让师妹离开,只是,事情远远不是她能料想到的。
师父的房门是虚掩的,轻轻推开后,她看到的是倒在血泊中的师父,白色的衣衫被鲜血浸透,已经没了呼吸。
她的师妹,苏昕宁,拿着刀,表情冷漠。
血顺着刀尖一滴滴落在地上,仿佛开出了无数朵妖冶的彼岸花。
她吓得跌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苏昕宁。
直到黄昏十分,苏昕宁离开了。
黎妺擦掉眼角的泪痕,端着玉碗,推开南宫溟的房门,眼前的男子正坐在床上仔细地擦拭手中的玉笛,这笛子玉白如脂,定然十分贵重。
“我来给你换药。”
黎妺坐在床边的木椅上,久久未动。南宫溟有些不解,问道:“不是换药吗?”
黎妺抬头正对上那双狭长魅惑的眼睛,立即别过目光,转头看向窗外,“你不脱衣服,我如何换药。”
南宫溟丝毫未觉得有任何尴尬之处,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缓缓解开衣带。
黎妺的纤纤玉指抚上男子结实的胸膛,小心地解开绷带,将药汁涂抹在伤口处。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啊!”
“救你的人是苏昕宁,并不是我。”
她将新的绷带缠在他的伤口处,细长的手臂环绕在男子颈项周围。两人靠的很近,黎妺垂下的发丝换过他的肩膀,犹如细柳拂过湖面,在他的心上荡起涟漪。而他清晰地闻到了黎妺身上飘散的淡淡药材香味。
“我想他应该不是普通的人吧。”
黎妺并不关心苏昕宁的事,不过男子的伤是流矢所为,况且他来时虽狼狈不堪,衣着却是十分华丽,显然身份高贵。
“没错,他是南蓂国的三皇子,南宫溟。他与二皇子南宫毅陪伴东赫皇子打猎时遭遇刺客,所以被我救了。”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师父说过,不能与皇亲国戚有半分瓜葛,你都忘了吗?”黎妺的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她已经杀了师父,师父的话对她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哼,以前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直到我杀他的那天才明白,他是……算了,就这样吧。”
黎妺清楚她一定在隐瞒什么事情。
“黎妺姐,他的伤何时能好?”
“过几天便可下床了,要想痊愈,还需两三个月。”
苏昕宁松了口气,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一笑。
“你为何这般着急带他走?”
“因为,因为他是南蓂的皇子,现在失踪了,一定有许多人在找他。”
苏昕宁很清楚,不能将一切告诉她,自己好不容易就要得到期盼已久的幸福,不可以就这样毁掉,为了能够陪在他身边,编造多少谎言,付出多少代价都是值得的。